“娘”云苓拖长音道。
她娘瞪她“你聪明,你往鬼物眼前凑三岁小孩儿都知道该躲着走”
“可那是我前几辈子”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看你这娇娇弱弱的模样,哪里像个将军了那么凶个大狗,又是个鬼物,爪子都划上你脖子了我吓都吓死了你就不知道害怕吗”
云苓脑中下意识回想起那天夜晚,一睁眼就瞧见个呲着满口尖牙的狰狞脑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看你既然害怕,还往上凑什么凑”云苓娘恨铁不成钢道。
云苓扁了扁嘴“可是”
“好了。”云苓父亲突然插言道,他看着云苓,慢慢道,“你能保证自己去见它,一定能安安全全完完整整地回来吗”
云苓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无法保证,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牧巢的那一辈子是怎么死的,也想不起小将军是怎么死的,更想不起小将军为何会满身怨戾的前来找她。
丁芹说过,鬼物无不有着深重的执念,往往心性偏执,失去理智无法沟通的情况并不少见。
说到底,她对小将军也是怕的,只是在梦中感受到了身为牧巢时的感情,所以才鼓起勇气,想要将这件事解决。
“既然你并没有把握,若万一出了事,你叫我和你娘怎么办呢”
云苓沉默半晌,轻轻出了口气,不再说话。
出了云苓的房间后,云苓父亲向丁芹问道“这件事请问还有其它解决办法吗”
他没有说什么办法,但那意思,丁芹是看明白的。最好不要让云苓与那鬼物有任何接触,让她安安全全的就把这件事给过去了。
丁芹却只有摇头“因果相牵,就算现在不面对,未来也终有一日要解决的。”
云苓娘双手在身前紧紧绞在一起,向丁芹下拜祈求道“无论如何,求您护她性命周全。那鬼物若有什么所求,只要我们能够办到,决不推辞”
丁芹扶住了她,认真道“上神同我说过,云苓的因果并非凶恶无解。”
将云苓父母劝慰走后,丁芹慢慢抿紧了嘴唇。因为上次食梦貘之事,云家人虽然未曾在梦中见过上神的模样,却也从药神娘娘望月那里得知了一些事情。他们因此连带着对丁芹也十分信任,她得担得起这份信任才行。
在那黑狗模样的鬼物再次找来前,她需要做好面对各种情况的准备。
天色渐晚,太阳西沉。天地间阳气下沉而阴气滋长,也是阴物最好的遮掩。
黑犬在茫茫夜色里奔袭,一身阴气森寒入骨,一双黑瞳幽深难解。
你把我关在别院里,让我等你。我活着的时候等了你三年,三年之后,扒皮剐身、残骨沉塘,那河水可真冷啊,一点一点浸没到骨头缝里,泡进骨髓里,令魂魄都冷得冰寒。
我死了之后又等了你三百年、寻了你五百年。现在,你怎么能不肯见我呢
夜色之下黑犬奔袭,身上因果将欲凝实,黑红与青白之色转换愈发频繁狂乱。
云家屋内灯火耀耀,云苓眉头紧锁,心中纷乱搅扰,难以入眠。
水固镇外罗网交织,地神遥遥垂眸,静待不守规矩的鬼物自投而入。
青山余脉李府之中,神明指尖轻敲书页,节奏激起天地间的韵律波动,似睁非睁的目中,大雾茫茫。
这世上不止人有魂魄、妖有魂魄,未开灵智的百兽,同样有魂魄,若执念深重,便化身鬼物。
冤哀怨戾,弥散开茫茫因果,等待那因果凝结的一日。
寻常生死,是很难产生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