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挣扎着想要站起,头颅刚露出水面,正欲吸气时,头顶突然传来巨力,又硬生生将他压了下去。
什么东西
男人惊恐地挣扎着,却什么都没瞧见,每次他头颅刚浮出水面,只来得及呼吸半口,就又会被那力道压下去。
挣扎之间,他看到岸上站着一个妇人,怀里似乎抱着什么。
“救救救我”男人求救地唤了一声,又被压了下去。
可等他再次抬起头时,却见那妇人只是站在溪边瞧他,一动也未动。
“你咕噜我,咳救”他拼命挣扎着向青拂伸手,狼狈的模样可怜又可笑。
可青拂却只觉得快意。越快意,胸中便越痛,越痛,心中便越快意
她的孩子,那时是不是也这样挣扎着求救
水花声激烈地碰撞着,挣扎的男人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看向青拂的目光变成了恐惧。他在最后一次浮上水面时,濒死之际,在那如妖似鬼的妇人背后,瞧见了一对巨大的虫翼,其色青黑,如妇人目中的血。
“冷吗”
他模糊听见妇人这样问道。
头顶的巨力再一次将他压进溪水,他再没有力气挣扎出来了。
好冷不想死
青拂幽幽地看着那个男人,直到他不再动弹。一枚青黑色的铜钱从溪中飞起,落入她掌中,与另一枚铜钱汇集在一起。
青拂面上的凶戾逐渐淡去,双目却变得空洞又茫然,似哭似笑地站在那里。
一声细弱的啼哭突然响起,青拂恍惚惊醒,垂头看向怀中的女婴。
太瘦小了,又被吹了风,被丢了一回,却还不知道害怕,只是细弱地哭着。
青拂温柔地伸手安抚着怀里的女婴,女婴渐渐止住了哭声,细幼的小手紧紧攥住她的手指,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看她。
青拂紧了紧手臂,她想把这孩子留下,可是
她迟疑地看了看村中。
母盼子归,子盼母寻
你既有执念,不如做一尊神明,护佑这世间的母子,莫要再遇到相同的惨事
那位神明的话犹在她耳边徘徊,她自己大概是做不成神明了,可也不想再叫这世界的母子生受分离之苦。
青拂不舍地看了看怀中的孩子,还是抱着她走进了村舍。
她走进男人的房子,却见院子里有一七八岁的男童在玩耍。
青拂皱紧了眉,没叫男童看见她,走进了屋子里。
正在坐月子的女人木愣愣地坐在床上,一双眼麻木呆愣。
“门外的是你儿子吗”青拂问道。
女人点了点头。
“既然有了儿子,又为什么还要生呢”青拂又问。
生了女儿,又护不住她,被那男人溺死。那怎么忍心还要生呢
女人木木道“他是我男人。”
男人要睡媳妇,媳妇会生娃娃,生了女娃娃,就丢到溪水里淹死。
她也管不了,反正,男人是要睡媳妇的。
青拂冷笑一声“你不配做她娘”
她抱着怀里的女婴,飘忽出了房间,眨眼就离开村子,不见了身影。
青拂入了山林,寻来兽乳喂养女婴,从今以后,她做她的娘。
不过,她眼下,还有另一件事要做。
青拂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