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定在道之缺外的白帝与关注着浑沌小世界的水相已果断出手。
胥桓凄白的发在浑沌的威压中飞舞,这是浑沌的世界,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足以碾碎他的魂魄,但胥桓却仍笑得肆意张狂。
他这戏台上的偶,是不是也出乎了那搭台之人的意料是不是没想到他这不值一提的沙石,也能硌得人一疼
一笔墨色忽然从他身后浸出来,在小世界上撕开一道口子。墨色中伸出一只修长冰白的手来,捉住胥桓的魂魄,在浑沌的念头撞上来前向后一收,只留下一缕残余的墨色。
像跌入深渊。
胥桓在墨色里跌落,好像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有一瞬,空荡荡的没有边际,什么都抓不着,什么都挨不到。
他忽然感觉到一坠,大概要跌得粉身碎骨,却也终于能从空荡荡的深渊里落了底。
黑暗里突然退出来一片皎洁的月光,来不及分辨的光影迅速滑过眼前,身披玄衣的神明将他向后一抛,胥桓只觉得背上沉沉挨着了一面不太软的墙,左右手臂被扶住。
他回过头来,一只半瞎的瘦狼抵在他背后,拄拐的老人和残缺的骷髅分别抓住他一条手臂,各自对他咧开一个不太好看的笑。
他们接住了他的魂魄。
地面如霜,月光凄寒,神明黑色的衣袍被夜风扯动,在他前方留下一个孤立的背影。
胥桓“哈”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按住脸,嘴唇却颤抖着,不见了癫狂的笑。
浑沌一手建立的小世界正在崩塌,但白帝和水相毁得了他的小世界,却断不了他的根基。他的根基在道之缺上。
大玄抬头看着天上的月轮。
可是,炎君手中,不是还有一柄他亲手递上的刀吗
如何能让天神甘心费力与浑沌纠缠
冀地遮蔽星月的劫气已经散了,明澈的月光照在大玄唇间血色上,在冷清的月色里红得惊心动魄。他翘了翘嘴角。
太阴看见了,其他天神便也看见了。
三方相争,在他弱下去之后,天神自然就要抓着浑沌的弱点狠削。
浑沌的小世界在僵持当中缓缓滑向毁灭,但这里到底是浑沌的世界,天神想要在此与世界之主掰腕少不得要多费几分力,化芒还在修补受损的世界,太阴也不知为何没有出手。只靠水相和白帝,大约也只能毁了他的小世界。
昭昭焰光忽然顺着小世界的裂隙涌了进去,裹在焰光里的锁链绞住浑沌,在浑沌惊怒的声音当中狠狠一收
树根处由苦汇聚成的汪洋如沸腾的油,霎时攀助着火焰燃遍整座巨木。
将欲崩塌的小世界被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擎起世界的巨木在火焰中破碎,锁链融进焰光,焰光即为罗网。
破碎的树干枝叶在空中飞舞,灼灼焰光显出另一种生机与美丽。
浑沌被困在这严密罗网中,他不由得感到惊骇那些焰光让他感受到的灼痛,正在令他的道产生动摇
这不可能他的道立在大天地的道之缺上,他的根基就是道之缺炎君无法弥补道之缺,怎么可能动摇他的道
可是在这熟悉的惊惧当中,一个念头恍然闪现这是他在幽冥当中感受到的畏惧,这是长阳当年在幽冥当中的布置
这些化在焰光里的铁链这些能够动摇他的道的东西,来自于另外半座地府
他得摆脱出去,地府铁律无法使他陨灭,却可以令他陷入比诞生之初还要虚弱的境地。
但炎君的焰网严密无疏,他只有一个办法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