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脸上的笑容加深,语调轻飘飘的却如同一把利刃,挑开了少年周身被迷雾笼罩的伪装外衣“为什么一直以来一个人行动的和泉君突然主动加入港黑,还恰恰找到了中也呢身为职业杀手难道还需要来给自己找一个名义上的师父吗”
黑发少年的脸上收起了笑容,即便被对方的身体压制在与墙壁的间隙而不得不抬头看向对方,依旧毫不避讳地看着那只透不出半点生机的鸢色眼瞳,漂亮的宝石蓝的眸子刹那加深了颜色。
“太宰君,今天那些人是你亲自挑的,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他们有反叛之心。”和泉柯也对着太宰治的紧紧相逼,反而话锋一转,抛出了另一个话题。
“对哦,和泉君原来已经知道了啊。”太宰治笑嘻嘻张开手臂,“因为本以为会对和泉君造成困扰的哦。”
“然而并没有。”
和泉柯也面无表情地推开对方,向着本部的方向走去。
“太宰君也真是奇怪,明明想要死亡刚刚直接让对方开一枪不就行了,害的我做了最讨厌的白工。”
“因为这种死法太痛苦可不是我想要的完全没有一点疼痛的死亡啊。”棕发青年的唇角上扬,语调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欢脱。
“这样啊,无法理解。”和泉柯也慢悠悠的地走着,“因为我和太宰君不同啊,生存是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住的东西。”
头顶的天空不断延伸,黄昏时分,斜阳欲颓,倦飞的鸟儿停驻在细枝上。
“和泉君难道不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无聊至极吗”太宰治也配合着对方悠闲的步调,似玩笑一般,眼底却并无半点真切的笑意,“比理论还复杂的人心,每天重复相同的反胃的事情,只有死亡才是最初的一切纯粹。”
“只有死亡是唯一未解的迷。”
黑发少年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过头,深蓝的眼眸如同静谧的夜空,倒映着对方的面容,看不情里面的情绪。
“因为心安理得享受活着的感觉,所以对未知而无法预测的死亡萌发出向往吗”
黑发少年看向对方那笑眯眯的面容,薄唇轻启,叹息似的低语从他唇间飘出。
“太宰君真是奢侈过分啊”
黑发少年仰起脖颈,如同天鹅般的优雅弧度,双眸倒映着即将暗淡的天穹“这个世界也没有很复杂啊,明明都是遵循着简单的弱肉强食的法则。”
“所有的感官,思维,痛苦与忍耐不只有在艰难地活着里锤炼出来的吗生存是一个多么耀眼又坚韧的事情啊。”
“能够掌控自己的生命是多么奇妙的事情啊,这种感觉”
太奢侈了,太不可思议了
这种感觉会让人上瘾的
墨色的发丝乖顺地贴在侧脸,深蓝的眼瞳中染上了浓郁的化不开的暗色。
“最开始连性命也像是不曾存在的事物,连命运也像是不曾拥有的感觉”
“生存哪里有那么复杂啊,无论什么方法,只要从心所欲的活着就可以了。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可以不予理会。”
少年注视着逐渐下坠的斜阳,晚霞为他披上一层朦胧的外衣,似乎连那眼瞳里的冰凉也模糊了些许。他踩着自己的影子,被拖得斜长的影子。
太宰治直勾勾地凝视着背对着他的少年,那层笼罩在他的周身无比相似的忧郁与虚无,吸引着他不断向前,向前伸手。
太宰治看着少年回头,他的手轻巧地缩回,目光注视着那空无一物的深蓝色眼眸“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才会出现和泉君这种人呢”
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才会有这样的存在呢像是包裹着蜜糖外衣的毒药,引诱他去抓住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