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叮嘱完,司月将最后几瓶营养液留给元隐,背着包离开山洞。
她没回头,也没发现身后有人在跟。打着手电筒,径直往山洞外走。
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山洞外日光强烈,晒的人睁不开眼。空气闷闷的,燥热。
司月背着硕大的双肩包站在山洞口,关掉手电筒,收起手电筒。望着眼前看不到边际的黄沙,没立即动。
过去的一千年里,幽明星没有一丝阳光,是个被黑暗笼罩的地方。所以整个星球找不到一片绿意,只有黄沙,荒山,枯树。放眼望去,看不到一座建筑物,也没有具体通往哪个方向的路。
司月其实是个路痴。
前世来幽明星,她最长停留的地方只有山洞。眼下被放在这样的场景中,根本不知道哪一边是通向营地的路。
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前世自己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原地定了一阵。
她晒得头昏。犹豫着拿出通讯环,打给队里唯一一个没伤没病的红缨,打算要个定位。
一遍,两遍。没人接。
现在队里只有红缨一个人没伤没病,她要照顾三个队友,又要防备会不会从哪里冒出变异兽,还要做上级布置下的另一个任务。大约正在忙吧。
司月没继续再打了,关闭通讯环,等待红缨回信。
干巴巴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会。
她不想这样等了,心想也许误打误撞就找到路了呢。左右望望,随意选个方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背着包走出去。帆布鞋踩在松软的黄沙上,在黄沙上留下一串脚印。
完全不知道领路人已经迷路的元隐隐匿气息,顶着太阳光跟上去。
天黑了。
元隐跟在司月身后,冷眼看着她兜了一个圈子,两个圈子,三个圈子
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他对自己的隐匿能力很有信心,确信她不是因为发现他而故意走错误的路。
但她的确在同个路口绕了不止一次。
第四次经过同一棵树,元隐耐心消耗殆尽。
经过白天太阳光的照射,他身上在恢复的伤势迅速恶化,脸色煞白,眼尾泛红,看起来惨得不行。天黑后,他整个人被清冷月光笼罩,恶化的伤势才得以慢慢慢慢自愈。
这么折腾,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太阳光对他而言就如同普通人困在火炉里,每时每刻承受灼痛。
他却像无知无觉,满眼盯着司月。烦到懒得伪装,毫不顾忌跟在她身后十米外,好几次想干脆放把火把她烧了。
司月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并且因为她找不到路,跟踪她的人暴躁到想烧她。她压根没回过头,一直在认真辨认方向。
迷路,急是没有用的。
她一脸淡定。淡定地开手电筒,淡定地寻找方向,淡定地在枯树枝干上多划一道标记,然后淡定地在月色下再再再次路过带有标记的树。
最后放弃寻路,挨着带标记的树,放下包,从包里翻出帐篷。在月色下不紧不慢地搭。
搭好,到了她睡觉时间。她关掉手电筒,很心大地钻进帐篷里面睡觉。
进去前还打了一个哈欠。
幽明星的夜晚风大,风一阵一阵地吹。
元隐站在风中,望着不大的帐篷,眉眼冷淡,不能理解她的用意。
他思索,她这样做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她急着治疗队友也是演出来的吗。
人类果然狡诈。
但不知为何,元隐没有因此心情变差。
这时,不知从哪冒出只变异鸟。变异鸟拍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