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方才在博望侯府,顾氏祖太夫人的热切态度母女两人有目共睹。
倪氏既肯顺着说,那就是认可这门亲事的意思。
孟芫一时间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稍作矜持。
倪氏却误会女儿这是心中有顾虑,又赶忙开解,“慕家几房人虽庞杂纷乱了些,但好在东西两边交集不多,如今侯府是顾氏祖太夫人当家,西府就是想沾手也要顾及长幼尊卑。虽那符氏不堪了些,但你今日也都瞧见了,那既是个上不了台盘的,也就不受待见,成不了什么气候。纵她想仗着长辈身份发难,上头还着尊大佛镇住她,我儿也不须多虑。”
孟芫见母亲从一开始的抵触反对已经转为认可,知道是祖太夫人许诺了什么,她抿着嘴往倪氏身前靠了靠,“可我舍不得母亲。”
倪氏笑了,这就是也不反对的意思。
“我的傻囡囡,为女子者,早晚有离家出门那一天,我哪能一世在你身畔。只要你能得个夫君有能、婆母慈顺的人家,我这余愿也就了了;即便慕家稍有不妥,你也勿要记得,你只稳住你正室嫡妻的位置,占住一个理字,旁人就再奈何你不得。”
“嗯,我都听娘的。”
倪氏将女儿搂得更近些,想到慕淮那张冰冷冷的面孔,心下到底还是意难平,若慕家敢亏待芫丫头,她就是拼了这条命去,也会护她周全。
想到这里,她又拉起孟芫,“从今儿个起,你再不许躲懒,每日我在正堂理事,你就跟在我身边。”“不行,回头我得派人打听打听慕家的章程还有顾氏祖太夫人的喜好,别回头犯了别扭”
再细想,早先预备的嫁妆也不大妥当,还得再提个规格,还真有的忙乱了。
倪氏顿觉头疼,抚额纾解,孟芫则体贴地半坐她身前,上手给她按捏。
“娘,您也无须太烦忧,顾氏祖太夫人是个心明眼净的,只要我尽心守礼,她日后定会护着我,至于慕侯,虽他面上冷淡了些,但既肯上门同咱家提亲,那必是也存了郑重,万不会错待的”
倪氏受用着女儿的侍奉,舒服得眼也不睁,只含含糊糊答她,“慕府的人虽还没正式登过门,但先头也由人透过话给你父亲。我先时不知内里玄机,才急着为你议亲,险些闹出乱子,幸好今日赴了宴,才没触了那位逆鳞至于慕府何时遣媒提亲的事,咱们也不必着急,由着他家安排,以他家老祖宗的行事,总不会差着礼数。”
孟芫旁的没听入耳,只一句“没正式登过门”,霎时愣住,连手上动作都停了下来。
母亲方才竟然说,慕家主人没上门可是上辈子,在她将行笄礼之前,慕淮明明亲自登门向父亲直言过求娶之意,此等大事,母亲总不会不知吧
孟芫忍不住又窥探了一句,“那这亲事,父亲可和慕家已有过交涉”
“你父亲只同我说让我看着操持,他自己在慕家的说客走后就入山门听禅去了,哪肯费丝毫心力。”
那就是说,慕淮真的并没有和父亲打过照会,更别说提亲了
孟芫心下惶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后几日,倪氏果然拘着孟芫,手把手的教导她如约束仆从、怎样经管产业,以便日后进了慕家,能及早接过顾氏手里的重任。
孟芫神思不属,敷衍应付。
总归上辈子掌了侯府中馈十年,早摸透了其中内情,不出意外的话,她已想好了如何应对初为人媳的几番“试炼考验”。
这期间,也有别个有意和孟家结亲的人家主动上门拜望,又或是送帖相邀,倪氏一概斩钉截铁拒了,以免日后被误会朝秦暮楚。
孟芫于是彻底过上了头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