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到他面前,言有贵人相邀,让裴衍随他走一趟。
裴衍淡淡地点了点头,随他进了内城,顺着章台街一直走,进了一个坊间,走到一座府邸门口。
李府裴衍抬眼瞄了一下府邸的门匾,他命人在城中传播流言,而自己大张旗鼓地在城外做法救人,为的就是能够吸引视线,今且看看上钩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道长请稍候。”府中仆役告罪了一声,进府通报。
裴衍微微颔首,站立在原地等候。
不过一会儿,那仆役便返回来请裴衍。
“道长,请。”
裴衍跟随着人来到府中堂屋处,只见堂屋正上方席间正坐着一个青衫文士,约有三十岁,面容儒雅,一手执书简,另一手轻抚美须。
“家主,道长已经带来了。”
那文士闻言微微抬头看向裴衍,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看向裴衍。
裴衍拱了拱手。
那文士一挥手,指着左手边下位的席子,说,“道长请入座。”
“多谢” 裴衍一撩袍摆,正坐于席上。
那文士心中暗暗点头,这些日子抓了好些方士巫医,有水平的没见过几个,多是端着一碗没什么用的符水在四处欺瞒百姓,被捉来后,一个接一个吓得屁滚尿流,稍一吓唬,就只会磕头求饶,卑微低贱,派不上什么用场。
此前听闻此人会炼丹之术,颇感兴趣,才将他请来一叙。今日一见,确实有几分仙风道骨,宠辱不惊的姿态,不谄媚奉承,亦不心虚惊惶,应当是有几分真材实料的,莫要让他失望才好。
那文士自我介绍说他名叫李儒,表字文优,现今在董太师帐下任军师一职,极得太师信重。又同裴衍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寒暄之语,言语之中稍许刺探了一番裴衍的来历,但都被裴衍滴水不漏地瞒了过去。
谈兴正浓,
李儒随口问道,“听闻道长擅长炼丹之术”
“倒也称不上什么擅长不擅长,衍有修习外丹之法,曾有幸得恩师相传些许丹药秘方。” 裴衍自谦道。
这李文优有些古怪,李儒在正史中只是一名博士,名声不显,现下却成了董卓心腹,当然,有可能这个世界是按照三国演义演化而来,这个暂且可不提。
不过,同他的言谈交流之中,李儒似乎对于炼丹之法颇有些兴趣。
“不知道长炼丹之时可常会炸炉” 李儒状似随意地问道。
裴衍不动声色地回答道,“炸炉自然是不可避免之事,阴阳之气交汇于炉中,哪怕分心一瞬,都有可能导致其失衡,进而炸炉,不过衍自问,在炼制成丹方面也算是较为熟练,炸炉之事会尽力避免。”
“这倒不必,阴阳调和之理甚为高深玄妙,非人力可控之事常有,道长不必挂怀,”李儒顿了顿,他曲起食指轻轻敲击着桌案,“只是,儒此前曾于一古籍中见到,炸炉并不代表着炼丹失败。”
裴衍挑了挑眉,这人究竟打算说些什么,便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李军师,此言何解”
李儒见那一直神色淡然、打扮古怪的年轻道士神色微微一动,似乎被挑起了些许兴趣,今日谈话中头一次出言提问。
李儒心中哂笑一声,悠悠道,“道长可是以金石药置于炉中,以火伏之,然则火光四溅,烟尘四散”
裴衍点点头,似乎有些惊讶于这位高权重的贵人竟然也会知晓炼丹一事,“军师竟知此中之事”
李儒抚了抚长须,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看着这小道士情绪被调动起,继续吊着人胃口,“君可知,这火光源于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