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晏归符拿了两个馒头,穿戴整齐地走出来,“还没出门”
“就走”沈书齿缝中蹦出来两个字,出门登上马车。
马车一路在和州街面上盘桓,沈书从窗帘里往外瞥,不知是不是太早,铺面全都没开。街巷俱笼罩在阴沉沉的天色里,马车行到孙德崖的亲兵队伍入住那一片街坊,静悄悄的一片。
林浩回到车上,沈书推开车门,林浩上来低声禀报“五更就都离开了。”
“是出城了”沈书忙问。
林浩茫然摇头,再要去打听,被沈书抓住肩膀,让他驾车去总兵府。马车继续上路,沈书靠在车内,闭上酸痛的眼睛,两手交握,手指互相摩挲。
孙德崖带来的亲兵在城内劫掠多日,这下走了,附近的百姓恐怕恨不得点炮仗庆祝,也不会有人敢去问孙德崖要去何处。
车驾停在总兵府的侧门上,门房已经认得沈书,放了人进去,另有人引林浩去喂马卸车。
“总算来了。”朱文忠已经穿戴整齐,马氏也在厅上。
沈书不禁意外,正要行礼,听见马氏温柔的声音“贤侄莫要多礼了。”
沈书这才抬头,见李恕站在朱文忠身后,马氏一个丫鬟也没带,朱文忠也没有留人在厅上,连李垚都打发在外头。
“总兵呢”沈书问。
“我舅舅带吴祯、耿炳文两位将军,带着十数人送孙德崖的亲兵出城了,已经出发近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来。他身边没带几个人,舅母拿不定用不用再派些人手追上去看看。”朱文忠道。
“我哥呢一起去了”自然而然,沈书第一个想到纪逐鸢有没有跟着。
却见朱文忠点头,解释道“元帅在厅上坐着,你师父被留下来守卫郭公。舅舅带的人都是好手,你哥也在其内,这一大早,元帅就要请孙德崖吃酒。”
马氏幽幽叹了口气,以手绢沾了沾面颊,柔声道“我这义父从来撂不开面子,耳根软,气性大。前次赵均用把他拿下,在孙德崖的家中吃了大亏,贤侄不曾见到,我义父被救出来时,后背血肉模糊,他也是天命之年的人,辗转反侧,回回气得无法安眠。一早请孙德崖来,恐怕是鸿门宴一场。我夫为让孙德崖安心,只带了十数人出城,义父若要杀孙德崖出气,就怕孙军要拿总兵出气了。”
一听之下,沈书也险些炸了,朱元璋就带十几个人,偏就把他哥给带上了。
李恕站在朱文忠后面朝沈书不住打眼色。
沈书隐忍不发,原地走来走去,脚步站定,转过来问“孙德崖过来了吗”
“还没有人来报。”
就在此时,外头有人敲门,朱文忠走过去开了门,从门缝里沈书看见李垚斯文清秀的脸。
朱文忠一听完,脸就黑了,挥手示意李垚退下,把门关上,回来说“已经进门,元帅身边的亲随把人带过去吃酒了,在西院的临江楼上。孙德崖自己也带了几个人。外面有人来报,城里有人械斗,有一伙是咱们军队里的人,孙德崖还留了几十个人殿后没有出城,元帅不许这些人进府,孙德崖便让余人在外面茶坊里吃茶听戏等。不知道哪儿来的兵,穿的是咱们滁州军的兵服,冲进去便把人打了,现在混战成一片。”
“你哥在不在家里”沈书问。
“文正一早便去了军营,冯国用在。”马氏接过去说,“让他带人出去阻止吗”
“嗯,顺便让他打听一下,是谁动的手。”多半是张天祐得了消息,让人在城里挑事儿。朱元璋想要太太平平把孙德崖这尊大佛送出城,结果他这岳丈一家一点也不让人省心。更让沈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