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和颜悦色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去不必过去了。
沈书到时,朱文忠已经在屋子里了,饭菜香气四溢,沈书顿觉饿得头晕眼花,朱文忠才出言招呼他,沈书一坐下,两眼就放绿光。
朱文忠哭笑不得,让人拿碗筷,沈书本来还顾忌朱文忠还没动筷子,自己不好先吃,朱文忠却拿勺给他盛汤,态度随和“饿了你就吃,跟我穷讲究什么”
沈书猛吃下去一碗饭,这才放慢速度,跟朱文忠简单说了一下上午分派的进度。
朱文忠安静听了一会,把汤推到沈书面前,让他喝口汤再说。
“今天分完就行。”朱文忠道,“我是要跟你说个别的。”朱文忠吩咐伺候的人都下去。
正午的阳光被门拦在外面,这间屋子干净明亮,也不知从前是做什么用的,瓶里插了梅花,已经快过季了,春天的花又还没开。
“韦斌的死,你怎么看”朱文忠也拿起筷子,边吃边看沈书。
沈书吃得太急,一听韦斌的名字,腹中有点翻江倒海,轻轻打了个嗝,朱文忠叫他喝汤,沈书摆摆手,想了一想,才回朱文忠的话“勒死的,但是先被人殴打过,韦斌想去告密那事,我跟高荣珪说过,你一说他死了,我第一反应就是高荣珪杀的。”
“难道不是”朱文忠道,“不是作战的时候死的,肯定是被人寻仇,他才刚来,到弓兵营也没有几天,能跟谁结下这么大梁子”
“你忘了,高荣珪去军营比他还晚,怎么能拉扯一帮子人帮他围殴韦斌”沈书道,“当时我告诉高荣珪那事,是让他心里有个谱,以防哪天你哥要是找他问话的时候露馅。我跟他们也不总在一起,总要给他先打个招呼。但要是韦斌是让一伙人杀掉的,那就不是高荣珪动的手,他没有这么铁的一帮子兄弟。而且,你没见过高荣珪动手,他要杀什么人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你不是说韦斌能打,假以时日也是一员猛将么”
“他的能打跟高荣珪不是一个水准,我们从高邮逃走的时候,高荣珪是以一当百的狠人。韦斌身手不如他,论杀伐果决也完全比不上,高荣珪杀他也就是一刀毙命的事。再说韦斌背着高荣珪做了此等心虚的事情,要是高荣珪找他,应该不敢去见,更会警惕。”
朱文忠沉吟片刻,喝了一大口汤,热气冲得他脸上发红,他长吁出一口气“不是高荣珪就好,人是我举荐的,我也是怕”
“他不会胡来,放心吧。”沈书的碗空了,朱文忠给他又盛了一碗,让他慢点吃不着急,接着说起穆华林。
“进城的时候遇到有人刺杀,对方也不甚高明,冲着我舅来的,就是你师父不动手,应该也杀不了我舅舅。”朱文忠道,“我舅倒是不怎么反感胡人,不像我哥那么排斥,只要是能用的人,在我舅跟前露个脸也是好的机缘。”
“那我师父现在住哪儿我还想见他一面。”沈书没说什么事。
朱文忠则是想师徒情深也在所难免。
“他现在在我舅的亲卫队里,住处就在总兵府里,待会我让人给他捎话,告诉他你住的地方,让他晚上去找你。我是想让你们都住进总兵府来,你也看到了,这地方不大,这边也不只是我舅一个人,张天祐那一家子也住这,拉拉杂杂亲戚朋友的,连我都要挤出去了。”
沈书知道朱文忠在说笑,朱元璋现在肯定是不会让朱文正、朱文忠跟自己分开的,好不容易一家人团聚了,家里其他兄弟姐妹也不在人世了,自然是会希望一家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