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没有没有。”李恕忙道,“不算什么宝刀,且过得去罢了。”
“不光是读书人,打渔的,熬盐的,便是卖力气的,谁家没有三亲六戚,结了一门亲事,若是亲家乃是富人,自然一家子都能拔高一截。渐渐的,便是同一条巷子里住着,既有穷得刮盐罐底儿的,也有天天珍馐美馔的。眼下光景乱,弟兄们想谋出路,自然是以穷苦人家的孩子多,既然跟着干,起初图一口吃的,往后必然就会图更多。”
“还能图什么”朱文忠的语气带着揶揄,他不是真的要问沈书,沈书的意思他听明白了。
李恕想说话,想起沈书叫他少说话,又憋回去了。
沈书一笑,垂下眼喝茶,不再说下去。
“你说的是,我会记住的。”朱文忠道。
“穆华林、高荣珪、王巍清三个,我也问过了,他们愿意随时去军营。高荣珪确是一员猛将,放在曹震手下怕是屈才,况且一山不容二虎,他原来是带兵的人。”沈书顿了顿,又道,“这就看你的意思,既然已经是到郭公的麾下,原来什么位子,现在就要什么位子,也是说不过去的。”
“我现在也没法给他一个千夫长。”朱文忠笑道,“横竖今日没课,待会我去一趟我哥那,跟他商量一下。明日一早,耿再成率主力出发,张天祐已经做出部署,先带小队人马,略施计谋,进城骗守军开门,只待城门一开,耿再成便可以顺利杀进城中。元军松散,不是我们对手。舅舅带兵随后,得到斥候消息,前方已打通关节,再率大军杀进城去,干干净净收个漂亮的场。”
“那我那三个朋友,今天晚上就得到军营去。”沈书道。
“最迟傍晚,我派人过去,你让他们跟着我的人去。”朱文忠说话时,眼眸闪动着兴奋的光。
“旗开得胜。”沈书道。
“嗯,这场一定没问题。”
沈书看了一眼朱文忠的神色,两人都从对方的脸上得到同一个信息和州,只是南下的第一步,一小步。
沈书带着李恕回去后,先把朱文忠的话告诉三人,好叫他们先收拾行李。穆华林的东西多,索性拿个木箱子装了,交给沈书。
看上去挺沉。沈书问穆华林箱子里是什么,是钱吗
穆华林欣然答道“对,都是钱。”
沈书反而不信了,把箱子放到房间角落里,预备等朱文忠那边启程时,随自己的行李一块运到和州去。
穆华林把钥匙交给沈书。
“这”沈书本以为箱子里都是穆华林的秘密,所以没有多问,穆华林却直接把钥匙给他了。
“你要是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没有钥匙也能打开,这只是一个木箱。”穆华林一面说,一面抓着沈书的手掌,摊开,把钥匙放在他的手心里。
午饭后沈书也开始收拾行李,如果攻城顺利,几日间就要启程。沈书的东西不多,左不过是几身衣裳,另外朱文忠送他的那些书,得弄个书箧。纪逐鸢一时不去军营了,沈书收完自己的衣服,就到纪逐鸢的房间里去收,他边把衣袍堆在榻上叠,边嘀咕“哥你衣服太少了,等到和州,得做几身,春衣夏衣都没有。”
“嗯,到那边再做。”纪逐鸢从沈书身后,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得嘴角不自觉弯起来,“你衣服叠得好,我是学不会这个。”纪逐鸢说完,扭过头去看沈书。
沈书全副心神都在对付纪逐鸢的衣袍,也不知道纪逐鸢在看,随口道“不会就别学了,我给你叠。”
“嗯,你给我叠。”纪逐鸢的话带着促狭意味。
沈书耳朵红起来,抬眼看他哥,复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