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的事,去睡觉。”高荣珪大步朝着康里布达走去,一手抓着他的肩膀,把人往屋里带,压低嗓音快速地说,“我们今晚去平金坊了,你拜托穆华林的事情他已经做了。”
康里布达受惊不小,眼睛瞪得极大。
高荣珪心生不祥,皱眉道“怎么了”
“那你就这么回来了”康里布达小声问,咳嗽了两声,被高荣珪按着坐到榻上,高荣珪替他脱鞋子,接着把人放倒在榻上,用厚被子把康里布达裹得严严实实。
高荣珪朝半掩着的门边看了一眼,奇怪地问康里布达“我回来有什么不对”
“平金坊的人知道我住在这里,发现我姐逃脱,马上就会派人来我这里找。”康里布达道,“他们看见你的脸了吗”
“应该没看见,我和穆华林都蒙着脸。逃跑的时候穆华林引开了人,后面有没有被看见就不清楚了。”高荣珪突然想起一件事,嗫嚅道,“马”
“你们骑马去的马你拴在哪儿了”
“还在门外。”
“把马牵到附近找条巷子藏好,或者”康里布达急中生智,“把周戌五叫起来,让他把马带走,他自己家,或者朱文正家里都行,不要拴在我们这儿。还有,你这个夜行衣,太扎眼了,马上去换掉。”
高荣珪一想,门外门里都没见到穆华林骑的那匹马,要不然也是藏着了,要不然就是穆华林根本没回来。这老狐狸,也不知道叮嘱一句。高荣珪心底里暗骂,眼神却在康里布达的身上打转,只见康里布达苍白孱弱的脸颊上,因为着急,微微发红。不知道康里布达是哪一族的,眉毛眼睛真是非同寻常的好看,像是迷醉人心的葡萄酒,散发幽香。
“快走啊,看什么”康里布达警惕地挥手驱赶高荣珪出去。
“挺关心我”高荣珪道。
康里布达“”
临出门前,高荣珪留下一句“别随处走动,好好睡觉”,这才拉上房门。
榻畔小桌上点着一盏微灯,康里布达起身对着烛火微微愣了片刻,突然想起来,他不是出去撒尿的吗算了太冷了,不撒了。想着,康里布达吹灭烛灯,倒回去继续睡觉。
“走啊。”纪逐鸢朝沈书的房间扬了一下下巴。
高荣珪低头,搓着手指,足尖踹得地面的雪渣飞溅,思忖片刻,他看了一眼李恕。
李恕示意他说。
“穆华林带他实战演练去了,应该没回来,今晚不会回来。”
纪逐鸢登时色变,没理他俩,一瘸一拐地走到廊庑下,站定以后,撑着身体,近乎是大步流星地走到沈书的房门外。纪逐鸢的手按到门上,屈起的手指逐渐放平,双手用力推开房门。
榻上,沈书的被子叠得四四方方,褥子平整冰凉,显然今夜就没人睡过。纪逐鸢感到前额一阵抽搐,只有用手抓住床柱才能勉强平复下来。
“纪兄。”李恕哆嗦的声音喊道,“有、有、有穆华林在,没事儿。”
纪逐鸢一言不发。
“高、高荣珪叫我先去把这身换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追兵,我先去换衣服,你就先回房间,待会我来找你,把事情给你说清楚了,你别急,真的没事。”李恕战战兢兢地说,不见纪逐鸢有任何动作,他回头看了一眼,院子大门开着,高荣珪应该是出去处理那匹马了。李恕不敢再耽搁,回去自己房间换衣服。
纪逐鸢在榻畔站了一会,手指挨着床,刚坐下去,屁股就疼得受不了,又站起来。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