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公的儿曾在濠州的色目官员手里吃过亏,说色目人是蒙古人的走狗,于是乎他看所有的色目人都像奸细,本来城里的色目人也不多,索性全都赶了出去。你是想打听打听这枚银币的来历”朱文忠示意给他看看。
“反正不着急,我就是奇怪,一个不大的粮寨,怎么还有外族士兵,那寨子就在十里镇,离我们这里也不远,会不会附近还有。而且,我读书不少,图腾也看了不少,也没见过这个,还真怕是附近出了什么奸细。我师父说在北方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个帮派的人身上有这种刺青。最好能搞清楚是敌是友,就查不出来你也心里有数。”
李恕听得眼睛都大了真有沈书你的,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两日后我有一天休息时间,你早上吃完饭,便带李兄过来。”朱文忠道,“我会交代门房,你拿这个。”朱文忠随手从腰带解下一枚玉,让沈书凭这个出入。朱文忠又说,朱家现在的门禁并不森严,只是凭信物过来,省得每次正儿八经写拜帖。
“你也不嫌累。”朱文忠道。
沈书一笑“写字是我的强项,不嫌。”
朱文忠指他两下,没跟他计较,只是说“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也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料事如神,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沈书眉毛一动“我等着。不过你这,哪怕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也未必能决胜于千里外,要做到你想做的,得多经历。只有真正的战场,才能教会我们这个。”
“哎,要是我爹懂这个”朱文忠摇头,“不提也罢。”
都还是半大孩子,朱文忠又不刻意端架子,到离开时,李恕已是对朱文忠赞不绝口。
从朱家出来,外面长街正是半下午时候,天寒农闲,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街面上没几个人。店铺也稀稀拉拉开着张,几乎没见闲逛的人,李恕往后看了一眼,已经看不见朱家的大门。
李恕才问沈书“这有用吗”
“不清楚。”
“啊”李恕的嘴越张越大,满脸问号。
沈书笑眯眯地对他说“多一个人帮忙,也许真的会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如果找不到,就守株待兔嘛,要是守株待兔都没兔子撞上来,那说明危机解除,岂非好事”顿了顿,沈书又道,“舒原也会继续查下去,在事发现场他要找起来比我们更有利。但他让你带着来找我,更多应该是要让你提醒我,有能力刀刀毙命杀死两家上下二十余口人的敌人,不好对付。”
李恕一拍脑门,手指在空中点了两下“他是说或许对你有用。”
“是很有用。”虽然不清楚康里布达在里头扮演什么角色,但康里布达显然知道穆华林一些事情,这些背后的信息,或许与朝廷内搅动风云的力量有关。如果不是偶然结识了穆华林,沈书觉得,不要说这辈子,可能几辈子,他都遇不上这种跟宫廷扯得上关系的事。
除了四等人制,又分良民贱民,家家户户又分上中下等,而上中下当中又各分三等。像是纪逐鸢和他所处的层级,离那些天潢贵胄,可谓十万八千里不止。而要细说起来,李恕跟自己也不过是一起杀了一场,要是李恕不来高邮,这联系也就断了。
“你、你突然看我干嘛”李恕被沈书的眼神看得发毛。
沈书同情地一拍李恕的肩,提步就走。
纪逐鸢以极其别扭的姿势侧身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