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朱文忠说了一嘴正月里会南下,还没有定下日子和部署,看来近日那几位核心的“将军”定下于初三向南面开拔,主要还是前锋和后援的部署敲定。
“主要是吃不饱,你们不是去押粮了吗这么小打小闹地从附近搜罗来的粮食,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沈书想了想,道“和州也不是,地方太小,要是在和州常驻,早晚会成为下一个滁州府。只能作为一个战略据点,缓一缓如今坐吃山空的局面。”
朱文忠展颜一笑,给沈书和李恕分别倒了杯茶,他丢开书卷,盘膝坐着,一条腿垂悬在榻外,屈起手肘,斜倚在炕桌上。自斟茶一杯,喝完之后,咂嘴道“三舅舅说,让我和我爹,等和州打下来之后,跟随舅母过去。”
朱文忠才只十五岁,随李贞流浪日久,朱元璋要用他,也得把这璞玉好好雕琢一番。
“那就是说”朱文忠拈杯,看了看空杯,转而视线从杯壁滑到沈书的脸上,双手交叠地按在炕桌上,前倾,道“纪兄如果去曹震的手下,你在我这里做伴读,兴许得分开一些时日。”
沈书一愣。
朱文忠不着急,又道“你可以回去同大家再商量商量,我哥其实挺赏识你哥,他不喜欢文人,能打的他都喜欢。”
沈书苦笑道“嗯,能打的他都喜欢。”
“你好好想想。”
言罢,沈书把朱文忠正在头疼的周易捡起来,让他不要再往自己那里送书了,也没时间看。朱文忠憋了一肚子想说的,让李恕也坐,但总是看沈书,说起他的几个夫子,朱文忠就满脸抽搐。
听着听着,沈书道“莫嫌夫子啰嗦,也是为你好。”
“这我知道,可就是很啰嗦啊。”
三人都是念过学的,一听便都心有余悸。除了沈书幸运一点,就在自己老子手下,但沈书也时常观他爹训纪逐鸢。滁州府这小小地方,能找到朱元璋认可的夫子已经不容易,那朱文忠每日里午觉起来,先练一个时辰骑射,之后换下武袍,改系唐巾,夫子先考校前一日的功课,之后带着温书,将一早教的内容带着再过一遍。晚膳前的小半个时辰,默写诗文。
“晚上还得把前一天学的内容背诵一遍给我爹听,每次我爹都要忆苦思甜一番,以此激励我一心向学。”朱文忠被弄得苦不堪言,与沈书好几日不见,提起他爹就滔滔不绝,最后叹了口气,总结道“不过比起路上吃不饱,还要躲避元兵和流寇,现在的日子,宛如是在皇宫里了。”
“哪儿能,那蒙古皇帝肯定比咱们过的日子舒坦万倍。”李恕刚开始不敢说话,听朱文忠言谈也是很随和,胆子也便渐渐放开。
没聊多一会,有人来提醒少爷去练武,朱文忠不满地让下人去回话,说有客,要多耽误半个时辰。
“你爹不说你”沈书揶揄道。
“我不怕他。”朱文忠梗着脖子说,满脸都写着胆战心惊。
看得沈书好笑,不过也没忘了正事,沈书将银币亮出来时,李恕难掩意外。
朱文忠奇怪地看了一眼李恕。
李恕闭上张大嘴,想了想,装作不知道银币一样意外地问“你哪儿来的”
沈书掂了两下银币,翻给朱文忠看,一面是狼头,一面是千叶莲。
“我们不是押运吗,遇上的敌兵,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外族,很难对付,我和我哥两个人设下埋伏,好在我哥带了飞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