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明事理,懂做人,如此无论将来你们做什么,心中自有一盏明灯,不会堕入迷障。”
沈书笑得打跌,缓过气时又愣怔起来。他有些想爹了,现在有时沈书也会觉得当年爹是读书读得有些迂腐了,爹的郁郁而终与不得志有分不开的联系。正因为如此,沈书不想只会读经,平日里读杂书总是挨他娘数落,相比之下,沈书的爹对学生比对儿子严格。
念学时每日里午后沈爹要小憩片刻,于是沈书也跟着睡个觉。其实都躲在被里翻闲书,譬如说前朝笔记,志怪杂谈,天文医理,读得散碎。部分是沈家的藏书,余下便是托纪逐鸢的福,常常拿着自己不多的那几个搬扛出来的苦力钱给他带书斋的本,就是千万不能叫亲娘瞧见,否则告到沈父跟前,父亲不忍责罚,于是父子二人一起在院子里罚跪。
是以读到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的事儿,年幼的沈书简直无比庆幸还有个同甘共苦的爹,否则子不学,他娘就要烧闲书了。
沈家的书塾一早要叫学生默诵,这时爹便不盯着学生,而是回书房里写旁人托的扇子或是寿屏,借以换几个酒钱。实在无事便回房写字,沈书一度甚是疑惑,夫子不把学生盯着,如何养规矩。稍年长些,书读得多了,沈书才明白他爹是为了让学生懂得慎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