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羔子,还有后手”一人怒吼未绝,痛哼一声,口中狂喷鲜血,愣怔地低头,正有一柄长矛锋刃带血透出胸腔。
随着长矛拔出,那人侧身失力地摔倒在地,一半脸埋在湿润的泥土里,另一半脸上大睁的眼睛失去最后一缕光彩。
沈书急促喘息,短暂的一瞬停顿,他口中爆出稚嫩的一声狂吼,右手单刀格开从右肩袭来的一把长刀。沈书的视线离开地面兵器僵直的影子,抬起一脚撩向侧后方来人的裆部。
惨绝人寰的嗷嗷狂叫之中,那人于绝境里爆出超常的力量,双手提起兵器朝沈书的颈部砍去。
少年不高的个子在这时起了作用,沈书麻溜蹲下身,如同一尾灵活的鱼,绕至大汉身后。那人手中刀重逾十斤,又是灌注了全身力气挥刀,一时收势不及,朝前扑去,右腿抖动着拉开弓步,才刚站稳,膝盖便中了一刀,剧痛之下,跌倒在地。
沈书飞起一脚,将那人的兵器踹出数米,脚背疼得龇牙咧嘴,沈书暗忖脚背怕是已经青了,下次对重物不可轻率出脚。他咬牙补上一刀,砍在大汉上臂。
那人惨叫一声,怒骂道“龟孙儿,有种杀了你爷爷”那大汉疼得满脸是汗,左手死死按着右手的伤口,血从指缝里漏出,腐败的枯叶粘在他的手指上,满脸满脖子都是泥泞,显得狼狈不堪。
“我不杀你。”沈书深深喘息。
在男人绝望暴怒的眼睛里,少年举起了刀。
沈书眉心闪过一丝犹豫,回忆着这这高荣珪指点过的致命位,沈书一刀扎向男人腰侧,入肉三寸。
男人一番狂叫怒骂,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沈书才要起身,一柄刀斧影子从他头顶径直伸出,沈书就地一滚。
“混蛋放手”温歆的吼叫在不远处响起,少年人细瘦的腰正被一矮胖的男人死死抱着,男人使出浑身力气,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同伴,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暴喝“老徐”
老徐慌张回神,紧紧抓住手里的长矛木柄。
“啊”老徐将长矛一抖,坚定不移地朝前平举。
温歆绷紧两脚足弓,身子朝前折成一个角,拼命抵住来自身后的巨大推力。他双目不觉圆瞠,眼睑激剧颤动,脸绷成一张一触即破的皮。
“王、八、蛋”许多画面从温歆心头掠过,哥哥被元军的大马撞翻在地,马蹄踩破他的肚皮,他四肢如鬼附体,紧绷拉长,继而蜷缩如虾。血色浸染的黄昏,他从爬满青苔的水缸里爬出来,无法站立。他大张着嘴,没发出半点哭声。
他那天是哭了,还是没有哭
胖子全部重量压在温歆拉弓一般的身体上,却无法撼动他分毫,胖子满头是汗地低头去看,见温歆双足尖端已斜插在泥里,便向下抱住温歆的大腿,震耳欲聋的一声吼叫里,温歆双足不由自己地被胖子从地上抱起。
不远处长矛斜向上,对准少年的胸膛。
“啊”
“哥”温歆脑袋止不住摇晃,白日晃瞎了他的双眼,一时之间竟什么也看不见了。
“温歆”沈书看也不看,手中短刀插进了软绵绵的皮肉,温热的液体淋了他一手。
温歆嘴角微微弯起,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短暂的盲目状态令他的耳朵能将战场上激烈的刀兵相接声、厮杀声、怒骂声听得真切。于一切嘈杂中,他听见沈书在叫他的名字。
温歆感到身体失重,紧箍着他大腿和臀的双臂硬如铁块,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朝前栽去。
继而温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