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我生气了”纪逐鸢还在收拾他的东西。
沈书看见他的包袱里除了飞钩,还有一长一短两柄短刀,短的不过半尺余,长的有一尺来长。
“兵器也是朱文正给的”要自己买兵器,要寻得铸兵的能工巧匠已经不易,对于普通人而言,费用也不低。
有些人投军不过是把家里劈柴的板斧带在身上。不过从攻下驴牌寨,朱家一路南下,几乎没吃过什么败仗,得胜占地是一,占取的地方,首先可以保证行军、运输安全,其次可以屯田产粮。第二,有地便有人,有人就有机会捎粮,人可以充作新的兵力,就地征粮也是重要的军用补给。其三,只要不是像脱脱那等倾举国之力南征,与就地驻守的元军交战,无异于利刃剖斩肥羊,缴获的军马、兵器十分丰厚。
“自然是缴获的。”纪逐鸢带了两副绑腿,斜瞥了沈书一眼,“真没生气了”
沈书摇头,喝了一大口热茶,朝房门坐着,叹气道“反正你嫌带着我拖后腿,早晚有丢下我的一天,只不过这一天早一点来罢了,要是为这等事生气,不是要被你气死。”
纪逐鸢“”
沈书黯然神伤地说“我力气不行,脑子也笨,个子还矮,也不会排兵布阵,有事只知道大声叫哥,带着我你也得分神保护我。”
“行了行了,带你,带你。”
沈书眼睛一亮,把茶杯丢开,猛然扑过去抱纪逐鸢,纪逐鸢连忙架住他的腰,怕他又跌到地上去。
“但是都得听我的。”纪逐鸢想了想,拉着沈书一只手,认真地看着他,“要是有什么好办法,先跟我说,能行,则按我的命令行事。”
沈书忙不迭点头,心里乐得不行,他以为纪逐鸢绝对不会答应,撒娇讨巧要让纪逐鸢带着他一起出战也不是头一遭,以前纪逐鸢是绝不肯点头的。
窗外院子里的灯一盏接一盏熄灭,人定时候,纪逐鸢把沈书的包袱也收拾妥当,洗完澡,悄悄推门进来。
“我还没睡”沈书语气里带着难掩的兴奋,把被子掀开一角,示意纪逐鸢赶紧的。
纪逐鸢躺上床,听见沈书小声说,他刚才把伤药也装上了。纪逐鸢有些困,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才刚用不太烫的温水冲了个澡,纪逐鸢的皮肤渐渐恢复温暖,侧身把动来动去的沈书往手臂下一压。
“什么时候出发咱们去打谁都有谁朱文正也去吗”
纪逐鸢让沈书吵得头疼,大手握着沈书的后脑勺猛抓了一把,沈书哼哼一声叫疼。
“睡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纪逐鸢不放心地又说了一遍,“出门以后都要听我的,不要乱跑,知道吗”
沈书答应下来,却还是在纪逐鸢的臂弯里翻来翻去,后半夜才勉强入睡。这股精气神到早上正经该起床时,却烟消云散,俨然昨夜跟今晨的不是同一个沈书。
天还没亮,沈书睡得迷迷糊糊,被纪逐鸢从床上拉扯起来,正要给沈书穿衣服,沈书揉揉眼睛,看一眼纪逐鸢,立刻想起今天要去做什么,心中暗暗紧张,精神上不敢再困,麻利地穿好衣服。
待沈书要下地,纪逐鸢蹲下去拍拍他的腿,给沈书系好绑腿,叫他看仔细,下次就得自己来了。
“皮甲。”纪逐鸢取出一套小的给沈书。
沈书看他穿戴,跟着纪逐鸢的动作,虽然慢点,总算也把自己收拾整齐,且没有出错。他学习起来很快,心思也细。
纪逐鸢似乎一直有点出神,一直到用完早饭,同穆华林道完别,跟着一队三十人的步兵出发,沈书腰挎单刀,这才彻底明白过来他和纪逐鸢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