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
“什么”朱文正眼底腾起一丝希望。
“他说救命。”沈书认真地说,“我想也是一桩好事,立刻便去找了大夫。”
朱文正“”
“而且他浑身上下全都是伤,好像被人严刑拷打过,既然直奔这里,我寻思要不是他就认识这里的主人,要不然他认识的人住在这里。”
这口锅子在自己头上了朱文正恍然大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沈书说得一点错都没有,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只得耐着性子问“他那头马呢马身上有徽记,一看便知是哪儿弄来的,那不就可以推测他是什么人了”
“马跑了。”沈书一脸无辜地说,“人命关天,当时此人浑身是血,眼见就要发生当场毙命的惨剧,人都顾不上,哪儿还能顾得上马。找来大夫后,我再出去找马,那头马已经不见了。”
朱文正一拍大腿“肯定叫人顺手牵羊了。”
“大人,是顺手牵马。”
朱文正“不行,这人还是不好放在我这里,你们一群人有蒙古人,你又弄回来一个色目人,让人朝元帅说了,会以为我这儿窝藏奸细。眼下风声正紧,我三叔本就受人忌惮,郭公的两个儿子”话声戛然而止,朱文正怀疑地看了一眼沈书,看来看去,这也就是个小少年,没经过什么事儿,搞不好真的就是看不下去有人丧命。
“这样吧。”沈书给朱文正出了个主意,“文正兄在城中可还有别的屋舍可以一住只要有片瓦遮身,我们兄弟几个感激不尽。”
朱文正摆了摆手“你对表弟有恩,让你出去住,他不是要怪我吗”
“我自会跟文忠兄说清楚,还要请文正兄派两个人手过来。”朱文正对康里布达的身份充满怀疑,让他派两个人,他才会放心。
果然,朱文正松了口气,他看了看躺着的人,朱文正已是经过沙场的人,他上战场倒是不手软,如今一个奄奄一息的病弱者躺在面前,这人又生得十分漂亮。朱文正嘲讽道“难怪北方那些显贵都养色目人当奴。你们先别睡,待会我让人安排妥当便来把他挪过去。”
这也是因为夜里不会引人注意。沈书暗觉朱文正确是心思缜密的人,他年纪也不大,方才未尽的话,隐有朱元璋在滁州集团内部处境也并不乐观的意思,真要是这样,那朱文正这种一触即发的警惕心,也就不足为怪。
“多谢文正兄,活命之恩,这人醒来定会感恩戴德。”
朱文正叹了口气“我要他感激我做什么别给我惹事就行。沈书。”朱文正抬头看着沈书,难得平和地说,“我听保儿说,今日是你生辰”
沈书有些意外,想不到朱文忠回去还向朱文正提了此等小事。
朱文正拿出一串珍珠来,给了沈书“现钱太缺了,这也能当钱使。”
打从设了采珠提举司,沿海所获珍珠便源源不断涌入国库、流向全国各地,每年所产颇丰。
“这我不能要。”沈书辞道。
“拿着,你把这个人给我看牢,等他醒过来我再来问话。滁州水运不便,又闹饥荒,我们占下滁州后,色目人已全遭到驱赶。”
沈书心里一咯噔。滁州七月被攻,九月,郭子兴率部来滁州,眼下已是十二月,朱文忠也说,他们在清查城里的烧香会,看来没打仗的时候,这些“寇”军也完全没闲着。
“蒙古人不好全都驱走,但城中也没剩多少,是以对你的朋友,我也多长了个心眼。”朱文正道,“凡有用之人,我当然想留下,多多益善。只是一个不慎,就是玩命,我也不得不盘查清楚。这人我交给你,只要醒来就遣人来说,我自有安排。”
“得令。”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