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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二十七(2/4)
没法迁走的是大多数,十户人家里,难能有一户能找到门路离开。也有人说,到处都是一样,迁到哪里去搞不好还不如我们乡里。”
    “那天夜里,我想着第二天要去借牛耕地,街上暴乱,不知道哪里来的游兵散勇,四处破门而入,搜刮抢掠平民家中财物和粮食。我家本来就只有我一个,我就从院子后面的小门偷偷跑了出去,就那么巧,纪逐鸢也从后门溜出来。”
    穆华林笑了起来,道“他带着你跑了”
    “没地儿跑啊。”其实那个晚上,沈书十分害怕,他亲眼看过那些乱兵杀人,听口音都不是本地人,到底哪一支的也不知道,“想起来跟上辈子似的,我菜刀都没揣出去,后来回去的时候,菜刀也被人拿走了。我们在屋子后面的竹林里躲到天亮,才敢回去。反正我家也没几个钱,就是锄头也丢了”
    “那你也没法下地了。”
    “也不是,我可以去借。”沈书一挠头,“我就是不想种地。太平年间,种地发不了财,总可以一家都吃饱饭,家里圈一小片院子,种点瓜果蔬菜,自给自足是没问题。但当时我们乡也经常遇到跟着闹将起来的小伙痞子,是不是兵也不知道,说抢你就抢你,不跟你讲道理的。今天抢了,明天又到别处去。我记得几年前,到处有人传唱石人一只眼”沈书瞥了一眼穆华林,没有再念下去。
    反而穆华林自己说了出来“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师父也听过”
    穆华林不以为意道“凡有心改朝或是扶持名不正言不顺的新君,你们汉人不是一直这么干吗”
    “不是汉人这么干,大家都这么干。”沈书一哂,“成宗得位时,献给真金妃的传国玉玺,是真是假”
    穆华林一时语塞。
    沈书端起茶来,同穆华林碰了一下,喝下去一口,不再提这件事。
    “反正那夜真的感觉挺无望的,甚至觉得天永远不会亮了。我有时候夜里心情特别不好,睡不着,越想心里越烦,觉得无路可走。不过天亮以后又不这么想了。”沈书自嘲地笑笑,“就那时不知道往哪里跑,怎么跑。家里没几个钱,总不能要饭吧。要是知道我要饭,我爹会气得从棺材板里爬起来揍我。”
    穆华林笑了一下。
    “也没有马,没有驴,只能靠这双脚。”沈书桌子底下的脚抬起来一只,努了努嘴,“还长水泡。”
    “那是你哥让你走的路太少。”
    提起纪逐鸢,沈书忍不住露出微笑“能背着我他就背着我,还好我现在没长个儿。不过师父说得对,多走路,自然也就不长水泡了。世间事大抵如此,第一次见有人在我面前杀人,我心中畏惧,只想拔腿就跑。现在我自己也敢出手杀人了。但能不杀人,还是不杀人的好。船到桥头自然直,最后纪逐鸢带着我跑出来了,不然我可能经常晚上觉得应该马上跑,早上醒来又觉得没钱没力气,跑不远,继续留在那里。还是跑出来好,树挪死人挪活,留在那里,也不过是死,跑出来或许还有一条活路。”有纪逐鸢在,沈书内心的不安和恐惧淡了许多,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必须只能自己面对的,有什么他都可以同纪逐鸢商量,而纪逐鸢在沈书的面前,永远是不会害怕的样子。
    唯一一次沈书从纪逐鸢的身上察觉到他的恐惧,是纪逐鸢敲开他家的门,叫他一起走。他应该是怕沈书不走。
    沈书心想,要是自己不走,纪逐鸢会不会走呢也许还是要走的,否则他也不必害怕自己不跟着走了。直到现在,沈书想起那时,还会觉得很感动。
    穆华林静了一会,突然说“你成日里想这么多事情,不累吗”
    沈书愣了一愣。
    “你在不断反刍你的经历,包括偷袭水寨之后,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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