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荣珪与韦斌自觉各自从包袱里拿出薄毯铺在地上,人躺上去,就地一滚,便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都不要睡得太沉。”穆华林的声音响起。
已经闭上眼睛的高荣珪突然睁开眼。穆华林说话绝不会无的放矢。高荣珪警惕地屏息听了半刻,慵懒地闭上眼睛,勾起嘴角“能有什么事,不是有老爷在”
“留一个人醒着,一个时辰换一次。”穆华林分配了一下,王巍清自告奋勇,于是按照王巍清、高荣珪、韦斌、纪逐鸢,穆华林自己的顺序一人一个时辰地守。
“那我呢”沈书道,“我身手不行,但我可以叫醒你们。”
穆华林看了一眼他的脚,说“以后吧。”
沈书就不再坚持,他们六个人一起行动,总要有一个能一锤定音的人,才能凝聚起来。穆华林出钱,年纪比他们都长,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上完药之后,纪逐鸢把柔软的干草从灶台旁抱过来,于地上厚厚铺了一层,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上面。
“快睡。”纪逐鸢先躺下,然后让沈书躺在自己臂弯里,扯过薄毯,那毯子聊胜于无,纪逐鸢一条腿压着沈书的腿,用火炉一样的身体给沈书取暖。
沈书太累了,几乎一粘到纪逐鸢的胸膛便睡着了。纪逐鸢发现倚在门边的王巍清在看他,他也看了王巍清一眼,王巍清立刻移开视线,在袖子上擦了擦短笛,放回腰间带中裹着。
星月满天,幽暗丛林里的兽吼若隐若现,听起来十分远,下一声却又似乎近在耳边。
夜晚使得万物沉静安睡,也为见不得光的人和兽最好的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