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当中有一人曾做过高荣珪的手下,对他杀敌的战绩赞不绝口,不住摇头叹息。
沈书问了一次,那人不答为何惋惜。瞎聊半晌,沈书又问他,那高荣珪如此了得,怎么还是个千夫长。
“锋芒毕露,过刚易折。”
“老刘。”另一人打断他的话,“高大人才多大钱将军多大年纪照我说,老的早晚都要退位让贤,处处同人作对,能有什么好果子何况上次对战苗军,钱贺干的什么事说好打援助,到地方了没下去,害得咱们白死那么多人。”
“别人瞎传,你怎么也乱说。”老刘打了个眼色。
那姓孙的不说了,也看一眼沈书,提防地看了一眼穆华林。
“我听人说,他杀敌数已经过万”沈书看上去一派天真,年纪尚小,两个士兵都是有儿有女的人,忍不住把他视作小孩。
穆华林适时起身,去打水到厨房烧热水。
老孙压低声音朝沈书说“过万有些夸张了,他也才来不到半年。”
“好像是今年三月间投奔过来的,有半年了。”老刘说。
“上了战场是真的神勇无比,高荣珪膂力惊人,能拉动重达四十斤的长弓,百步之外取人性命。”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沈书就那么半真半假听着,无非是说高荣珪杀人从不手软,原先是在码头上搬货物的脚夫,死了老婆光棍一根投来的,数月间便从白丁到伍长再到百夫长,上月坐上千夫长的位子。唯独钱贺已效力于诚王多年,看样子是无法再升了。
“那也说不准,还可以越级提拔啊。”沈书道。
老孙连忙摇手“不行,便是要越级,考虑提拔的时候,这个钱贺作为高荣珪直接的长官,他的意见至关重要。只要随便说几句,不堪大用的话,官高一级压死人,你太小了说了你也不懂。”
穆华林烧来一壶开水,大家各自喝了,让身子暖和一些,看时辰便差不多该出门了。
“等你们碰上面,咱们俩就回去歇了,太晚了,不是冲着百户的面子,我是不肯来,待会回去跟我老婆有得扯了。”
沈书连忙谢过,让他们俩如果家里妻子不信,就找他去说。
城里白天是热闹,但到上灯的时候,几乎就没人了,除了初十、十五,能多热闹一会,这会几个人走在长街上,连盏灯都少见,唯独老刘手里提着一盏灯笼,被风吹得要来晃去,烛火忽明忽暗。
从院子到书院也没几步路,沈书白天还能找着,晚上完全就不认路了。
走到书院门口,却鬼也没半个,书院的门紧紧闭着,老刘还上前去看了看,轻推门,发现落了锁。
“是亥时吧”老孙纳闷地问沈书,把沈书递来的条子仔细翻了看,又奇怪地往书院的门上看了一眼。
“是不是已经过了。”
“有可能,好像是过了半柱香左右。”他们出发时漏壶已十分接近亥时。
“你明天找人去高荣珪家里问问,应该是没来。”刘孙二人早已经哈欠连天,想回去睡觉,见是没人,便又把沈书他们送回到院子里,各自归家。
沈书一肚子莫名其妙,却也无法,这会已快到子时,总不好夜半三更上门去敲,便缩进被子里,预备明天去问。
兄弟二人睡下去不到一个时辰,便被人摇醒。
当有人冲进门来时,纪逐鸢其实已经醒来,只是来人更快,两个训练有素的壮汉直接扑到铺上来,把沈书和纪逐鸢捆了个五花大绑,拖下床铺。
其时沈书完全没清醒过来,灯笼往他脸上一照,他听见有人说“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