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居然不是什么粉丝滤镜,朝日震惊地看着高高坐在莲花座上的青年“真的是七彩的啊”
教祖接受教徒的拜见是在晚上,晚饭结束后不久,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连一丝光都透不出来的时候,万世极乐教的灯火开始一盏一盏地亮起来。
朝日这辈子第一次见这种架势,明明视野范围内黑压压地跪满了人,从她拉开门踏进来到现在,就只能听到她自己的脚步声。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地敲在她神经上。
采集队的情侣山田和彩花;她的舍友生天目,经常给她送饭的憨厚大哥柴井;隔壁小泉夫人家的两个小孩儿小光和咲良所有人看起来都惊人地陌生,他们带着一种恍惚的笑意深深低下头去,整间屋子里唯一在动的东西只有教祖座下微微摇动的烛火。
还有教祖本人。
和传闻中别无二致的青年轻轻地笑了一声弯下腰来,朝日感到脸颊旁的冰凉,她用余光看到他垂在她耳边的一缕长发,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香气拢住了她。
“对呀。”童磨深深地弯下腰去,用他的铁扇子把小女孩儿的头抬起来,几乎鼻尖贴着鼻尖,专心致志地盯住朝日“要不要再仔细一点看看”
朝日避无可避地一头撞进了万花筒里,径直晕了一下。
整个日本的灯火都收进了这双眼睛里,和着倒映的烛光呼吸一样起起伏伏地闪烁变换,五光十色,璀璨又艳丽。
朝日有一种醉倒在雪夜里的迷幻感觉。
她打了个寒战,在视野晃动起来的瞬间,看到墨画一样的字迹浮出来一闪而逝,飞快地溶化在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睛里。
朝日没看清那是什么图案,再看的时候那眼睛已经恢复了原来宝石一样坚硬冰凉的质地。
直到童磨再也从她眼里看不到什么有趣的情绪,意兴阑珊地退回去,朝日才猛吸了一口气,意识到她刚才都没有在呼吸。
“可怜的孩子,”有着七彩眼瞳的青年轻柔地叹了口气“就这么怕我吗”
他的吐息像他冰凉的发梢,浅浅地滑过耳道,带起一串细密的鸡皮疙瘩。
完了,第一个照面就要被讨厌了。朝日低着头,脑子里飞快地转过各种可能的挽救方式,发现脑子里完全想不出来她该怎么回答。
因为真的很吓人。
就在她焦急万分地开动脑筋之时,一小点水滴落下来,打湿了她面前的地板。朝日抬起头来,震惊地发现教祖哭了。
毫无预兆,朝日和她熟悉的林太郎的哭法都是那种毫无形象可言,皱着眉瘪着嘴一把鼻涕一把泪,恨不能在地上打滚,哭到动情处甚至打个嗝,但是这位教祖不一样。
他哭的无声无息,甚至眼睛都不眨,晶莹的泪珠就直直沿着那双七彩眼珠的表面一路滑下来掉出眼眶打湿衣袖,都没有一点水雾挂在睫毛上。
“我听十香说了,你还这么小,就要为了生计,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千叶山,”他的声音听起来悲伤极了“太可怜了,掉下来的时候一定很痛吧”
白发金眼的小女孩没有回答他,她茫然地歪着头,露出袖袍的指尖无意识地发抖,然后在几秒钟后的一个瞬间,突兀地安定下来。
朝日把手伸进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块十香前天给她擦眼泪的手帕,递给了童磨。
青年怔了一下,这一下让他看起来简直像个孩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