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想,这男人怎么油盐不进,便道“云尊上遣云子昂来潮汐宗时,带来口讯,说自己要解除婚契,可见她并不在乎你。”
这话她的确没撒谎,云尊上带来口讯,把情况说的明明白白,还要师尊为自己卜算,来不来自己决定,是师尊说她有大机缘,她才来的。
“尊上既不在乎你,你又何苦折磨自己多看看别处,不好么”
裴白“不看。”
云澜“”
裴白转身离去,走到不远处忽然停了脚步,道“她既叫你来,定然有她的原因,你回去仔细想想。”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云澜不理解,她满心满眼只有这个男人,哪里能想到其他,一时便愣住了。
裴白看了她一眼,再次强调道“我不是你的机缘。”
天色渐暗,他的面容隐在微凉的暮色里,遥远又冰冷,同崇木崖那日一模一样,好像那些生气与鲜活,都只为一人展露。
云澜提着酒坛子,悻悻的回了卧房。
她住的院子是云西西特意嘱咐的,她这两天满脑子都是裴白,这时候才静下来打量,这间卧房她小时候住过,那时候爹娘尚在。
爹娘皆要强,因着只有她一个女儿,从小便对她严苛要求,无论是提前修行还是学业功课,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稍有松懈便严厉训斥。
再加上云氏没完没了的内斗,她对这里只有无穷无尽的厌恶和逃离的欲望。
后来潮汐宗前来点灵,她有幸被选上,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修大道,断尘缘,她变得愈加冷漠,对任何人都情缘浅薄,始终孤身一人。
后来听说爹娘去世,内心也毫无波澜。
这次若不是有机缘,她定然不会回来,若不是遇见裴师兄,她亦直接走了。
如今坐在这里,便断断续续想起小时候的事儿,都是些训斥和眼泪,没什么快乐的回忆。
果然还是不应该回来吧。
云中山有一片墓园,葬着云氏宗族的人,四周山木青翠,青苔爬满墓碑。
一座墓碑的一侧,盘膝坐着一个白衣少女,她明眸皓齿,巴掌大的小脸漂亮极了,这会儿拎着一坛子酒,轻轻浇在墓前。
“我把她叫来了,但不能保证她会来这里。”
“如果这次不来,答应我,不要等了好么”
清风掠过,墓前的青草起起伏伏,像是在点头。
云西西将酒倒进酒杯,举起那杯酒,笑眯眯“喝了哦。”
山野风光烂漫,草木发出沙沙之声。
云西西的身边,隐约有发光的魂体,仔细瞧去,像是两个人的身体轮廓。
一男一女,男的威武,女的慈祥,两人亦席地坐在云西西对面。
像是经历了漫长的时光,魂体变得稀薄而透明。
正是云家的二爷和他夫人,云西西的养父母。
发现养父母的魂体尚在,是她拿到遗物之后前来祭拜的事儿,她当时很惊讶,因为没有人的魂体可以存留这么久。
后来从云子昂那里得知她还有个姐姐,惊讶之余,便采取通灵之术得知了魂体的零碎信息,这才明白了这两人魂体留下来的原因。
原来两人在生下云澜之后,发现她灵根罕有,为了让她能在云氏立足,同时也因为两人突破瓶颈失败,寿数快用尽,便对她严苛要求,希望她能飞快提升。
可因为求成心切,导致云澜性格孤僻冷漠,对他们更是厌恶至极,他们也没法子,不能告知她真相,也不想独留下年幼的她在云氏受苦,只得不断的逼迫她前进。
那一年,潮汐宗来点灵,两人花光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