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候出声,一定是看不下去。
尉迟果然看不下去,他非常公平的看着裴白,一字一句道。
“你若没偷,她又怎会冤枉你”
裴白
他从前是瞎了么
云西西是的是的是的。
裴白这才想起阿云从前跟他说过关于杜月清、尉迟的话,他总觉得她小孩子心性,太爱胡思乱想,还斥责她荒废了修炼。
此刻想来,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
不过即便满堂非议嘲弄,于他所言,并无影响,事到如今,他只是不想阿云误会。
别人便罢了,至少、至少他还有阿云
他仰脸看向她,心中浮起期待和紧张。
阿云亦平静的望了过来。
他等待着,手指无意识的攥紧。
阿云笑的一如从前,语调轻快“不过一株“尘血”,还给她便是。”
世界崩塌了。
喘不过气来。
云西西将裴白心碎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原本没想虐他,只是她忽而想起原剧情中,她受了“问心雷”后,他来看她时说过的话。
信不信的,有什么关系不过一株尘血。”
伤心宝阁里尚有别的灵草,去取一株便好了。
他无法体会她的伤心,他始终觉得她的倔强莫名其妙。
他不明白,她想让他明白明白。
大堂里因着这句话又起非议。
尉迟露出笑容,他最懂尊上,她不食人间烟火惯了,这种生死之外的计谋,根本瞧不清,他佯装慈爱的道“认了吧,少受些苦。”
裴白眼神阴郁,沉默不语。
他不认,尉迟也不能硬按头,他扫了一眼杜月清,再次公平的道“这样吧,既然裴白不认,我们应当给他一个机会,不若动用问心雷。”
听闻这个词儿,周围的弟子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
谁都知道这玩意儿要命。
裴白这会儿回过神来,微不可察的看了一眼上首的小姑娘,阿云即便再不信他,也不至于
尉迟假惺惺的请示“尊上意如何”
云西西问“问心雷何用”
尉迟回“如遇争议未决事件,可动用问心雷辨别真伪。”
云西西了然的颔首,视线落回裴白身上,慢悠悠的道“是个好法子。”
年轻的弟子孤身立着,身子一顿,眼里最后一丝光也熄了。
显然
又心碎了
尉迟得了首肯,当即打开戒律司的刑门,露出里面触目惊心的刑台,厚实的行刑架上有深褐的污渍,像是血液一层一层的泼上去,才最终形成厚痂。
周围不时闪过细小的紫雷,发出“噼啪”的声响。
弟子们一面惧怕又一面忍不住看,据说上了那玩意儿,一般下不来,下来的人,至少送掉半条命。
尉迟看向裴白,道“去吧。”
裴白又看向阿云,她只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一咬牙,沉默着往祭台走。
杜月清悄悄碰了碰尉迟,暗中传音。
长老,他若是过了问心雷怎么办
尉迟笑的和蔼。
过不了。
杜月清嘿嘿一笑。
有劳长老,那我就放心了。
裴白已走上行刑台,尉迟示意弟子给他戴上镣铐。
云西西坐在玄木椅上,安静的望着这一切。
从前身居高位、执掌生死的仙尊,此刻变成了受难的脆弱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