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年在狭窄的腹腔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他心说要毁掉基地其实蛮简单的,一把离火保准烧得渣渣都不剩。
“哎,跟上跟上。”
自来也挪动屁股,那个巫女打扮的小姑娘提着扫帚向本殿方向走过去了。
绘里可能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被两只巴掌大的蛤蟆尾随的一天。
延年和自来也无声无息地贴着墙根和楹柱蹦跶,延年发现他很难控制迈开两条腿走路,只得作罢。
路过缠挂注连绳的天顶,绘里径直走到本殿里面。那尊高高在上的、古铜色的春日大明神笼罩在朦胧的红纱后,面孔隐晦不清,竟然显得几分肃杀。
本殿与神乐殿之间是联通的,她连眼角余光都不分给春日大明神半分,跟提刀似得提着扫帚来到神乐殿。
木垣围起来的御台空空荡荡的,红彤彤的大龛安安静静躺在浮雕神像前。
这座神乐殿一览无遗,延年和自来也不敢跟得太靠近,两只蛤蟆扒拉着门框贼头贼脑地探出头,于是只看见红白巫女在大龛处顿了片刻,随即大殿中部的某块方形板砖“轰隆隆”错开,露出了一个容人通过的洞。
延年心说大蛇丸鸡贼成这副模样,光凭他能找到基地入口才有鬼了。
绘里转过身,顺着台阶往地下走。直到她的脑袋尖儿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延年和自来也才窜出来。
这时石砖已经“隆隆”地自动关闭了,自来也扭腰转胯扑向那个越变越窄的缝隙,延年就犹豫了那么一秒他非常怀疑这具圆鼓鼓的蛤蟆身子到底能不能钻进去便只见自来也跳进一片黑暗中、失去了踪影。
然后“轰”得一声,延年卡在零点一秒前收回了蛤蟆腿,才避免了血肉模糊的断腿惨剧。
延年“”
他呆滞地在地砖上蹦了两下,向自来也传音道“前辈前辈我还在外面呢”
过了两秒自来也回话“那你就在外面呆着吧,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等我来找你。”
延年“”
延年觉得自来也说得挺有道理,却还是扭身蹦到置放大龛的案几上,左看看右看看几眼,伸出蛙掌在匣子表面拍了个遍,没有找到任何机关。
好吧,那就溜吧。
延年“呱”地叹了口气,正打算蹦下案几,转过身时却陡然与大殿门外的六双眼睛直直对视了
延年“”
绘里把扫帚扔进杂物间,轻快地在弯弯曲曲的灰色走廊里穿梭着。
封闭的空气中浸泡着一些药物的味道,头顶天花板嵌着长管状白炽灯,把每一寸角落都照得通明,但惨白的光线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太妙的譬喻。
走廊的两侧大多是一扇又一扇铁门,拴着金属链子,门上有铁栏似的小窗口显而易见的牢房,绘里拐了个弯,走进了开放式的公共休息室。
休息间摆着两张长长的木桌,看上去能容纳百人同时用餐。白发少年正盘着腿靠在墙边闭目养神,绘里刚刚抬步走过去,少年便无声无息地睁开眼。
“我把晨课做完啦。”绘里停住脚步。
君麻吕“嗯。”
他敛下眼,睫毛遮住灰绿色的眼珠,眼睑处浮现淡淡的红晕。绘里一直觉得他的眼睛比女孩子的还漂亮,便听见君麻吕继续说“还有时间,你真的不走么大蛇丸大人已经决定放弃这里了。”
绘里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君麻吕大人也呆在这里。我不走。”
可我能活着离开,你却不能。
君麻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