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长达十余年的幻境给他留下了不少后遗症,譬如经常性走神、没有征兆地多次从梦中惊醒,某天鸣人在上学路上顺道送早餐,突然指着枕头哇哇大叫
“栗旬哥你掉了好多头发啊喂”
随即他跟发现新大陆似的,从被褥上、床头柜上、地板上等等各种莫名其妙的吱嘎角落捻出不少头发丝儿,于是惊恐万状地问“栗旬哥,你不会要变成秃子了吧。”
延年“咳咳咳。”
他被满嘴牛奶呛了个惊天动地,遂摸了摸后脑勺,不甚又扒拉下一撮栗毛,于是含泪咬牙道“天凉了,该剪头了。”
“要不,再考虑一下吧。”鸣人上下打量他,一面评头论足“我觉得你长头发更好看,哦不,应该是更漂亮。”
延年指指墙壁上的挂钟“你还剩一分零四十八秒赶到学校,祝你好运。”
鸣人窜出窗户,一溜烟消失在嶙峋的屋脊中。
延年跳下床光脚在地上蹦了蹦,觉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于是在中午办了出院手续。
然而走出医院大门后第n个幻境后遗症再次显现他不认识路了。
四代目手下的木叶乡村道路规划不同于三代版的横平竖直,经常七弯八拐出几条野路子,跟迷宫似的。延年抬步往东走,打算绕木叶溜达一圈,唤醒尘封多年的记忆。
走到长樱街时他刻意多看了两眼,灰墙耸立的半封闭式领地被一水儿居酒屋取而代之,连绯霞满天的樱花树都消失了。
延年拐了个弯往北走,来到了忍者管理中心。
他的忍者档案已经同步更新,从中忍分部转移到了上忍分部同百来份薄薄的文件夹躺在一处,他现在是木叶现存一百零四位上忍中光荣的一员了。
可喜可贺。
延年面沉如水地朝称赞他“年少有为”的前台小姐姐点头致意,转身径直又去了木叶行政中心。
依他来看,除去角逐火影秘书的资格,成为上忍的最大好处,恐怕就是查阅资料和情报的权限提升了。
于是延年从完全看不见“木叶56年宇智波灭族案诉讼卷正卷和侦查工作卷副卷”,变成了看得见但摸不着,那个小小的档案盒表面贴着密密麻麻的、蝌蚪似的封印符他的权限还不够。
而且延年尚不能确定这些档案记录都是真实可靠的。
到底是忌惮到什么地步才会如此讳莫如深。
虽然结果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延年靠着冷冰冰的钢筋置物架喘了好几口气,那种错乱现实与幻境、灵魂走出身体的感觉又出现了。
延年心想,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呢
把真相甩在鼬脸上、在棋局即将将军的时候做那枚捣乱的“兵”不,这绝不光是两个人的事。无论是木叶的政治决策错误、还是宇智波一族的狼子贼心,他都要把事情的遮羞布扯开。
宇智波的消亡不该以“宇智波鼬灭族叛逃”稀里糊涂地盖棺定论,真相公之于众后,即便所有人都不相信;即便木叶的正派形象会遭到质疑;即便宇智波的反叛野心会被鞭尸示众;即便那人还是选择在什劳子晓组织、日组织、尧组织当叛忍,都无所谓。
在此之前,他只是想给他一个能够以“宇智波鼬”这身份归乡的理由。
延年打算请莲和耀司吃顿散伙饭,聚餐地点选在烤肉餐厅并非他小气得不愿意在高档的海鲜自助请客,委实是山猪吃不来细糠米。
三个土包子跟饿死鬼投胎似得抢夺碳板上的烤肉,出手毫不留情,席间刀光剑影,依稀可窥见“手里剑必杀技穿花飞叶”、“ 苦无必杀技燕还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