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一郎把誊写好的悼词整整齐齐地撂在了书架上,原本最顶层空着的书架快要被他们填满了。
延年放下毛笔伸了个懒腰,“大概不了吧,过年还是要回家过。”
弦一郎“哦”了一声,把古籍重重塞回了它应该呆着的位置。
延年看着他的背影,问道“要不要跟我下山过年守节日的木叶非常热闹,晚上还有烟火庆典。”
弦一郎转过身,黝黑的脸上贯以面无表情的冷脸“我要陪师父过。”
“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跟他屁股后面团团转,少见一天又不会掉一块肉。”延年排腹。
弦一郎不说话,他径直吹灭了桌子上的蜡烛。
延年朝他离开的背影吼道“喂喂我还没写完呢”
于是守节的前一天早上延年就打包行李滚蛋了,以他现在的体力和脚程,路上只需花大半天时间。
睁眼的时候弦一郎的铺已经空了,找了一转儿也没发现人影,延年被迫不告而别。
说起来,随着年岁渐长,弦一郎的脾气倒是越发古怪起来,阴晴不定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戳中冷战开关。
不过延年的心情还是十分美好的。
他马上就要回家了。
守节清晨有人敲响了延年家的门。
正坐在早餐桌上的延年叼着面包片开了门,黑发少年梳着整整齐齐的马尾、崭新的深灰色围巾挡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黑色眼睛。
延年“鼬”他打开门示意鼬进去。
鼬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只有你一个人”
延年灌了口牛奶想把噎在喉咙里的面包咽下去“爸妈上班去了。”
“吃么”他犹豫着把寒酸的面包片递给鼬,捎带甜腻的草莓酱。
鼬接过来。
两人坐在饭桌边,延年问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鼬顿了顿,道“一会儿陪我去一趟猫婆婆的武器店吧。”
“我想打一柄武 士刀。”他道。
延年点点头,又问“突然想要刀做什么”
鼬嚼着干巴巴的面包片,“栗旬”他犹豫着说。
延年抬头盯着他。
鼬“我想加入暗部。”
“抱歉以后,加入暗部以后可能就不能跟你一起做任务了。”
延年轻轻地“啊”了一声。
鼬眼睛不眨地看着他,似乎他的回答是十分非常重要的。
“抱歉”鼬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
“道歉干什么。”延年挤出一个笑容“暗部暗部听着像个秘密组织一样。”
鼬“它是隶属于火影的特殊作战部队,负责一些比较危险的机密任务。”他顿了顿“所以,栗旬,我认为暗部不太适合你。”
这话
我看着像因为你去了所以我就跟着去的人吗
延年瞪着鼬。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沉默了。
鼬看到延年的眼眶逐渐微微发红。
“我、我去一趟厕所。”延年垂下头,起身落荒而逃。
肯定是事发太突然了。
他跟鼬要分道扬镳了
太丢人了又哭哭哭你妹。
他跟鼬要分道扬镳了
分道扬镳是他妈这么用的么
延年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眼角有点红、面无表情地微抿着嘴角,跟谁欠他八百万似的。
我不能、也不想去改变鼬的选择。
他对镜子中的自己无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