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空气潮湿到延年额间碎发都黏腻在了脸上。
往山上走,尚且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经由雾气折射的大片灯火朦朦散开,嘈杂的喧闹声、打斗声飘在林野中又如带来了幽幽的呜咽。
救援小组刚赶到村口,派来接应的雾忍就带着他们前去各自的战场作战单位八人,三名上忍和五名中忍;后勤单位五人,五名中忍。
卡卡西直接把延年和鼬都拨去了后勤组,按照传统惯例大家互道一声“平安”后,各自便冲进了浓雾之中。
后勤方向村子南部应该是越来越远离中心作战区的,查克拉的波动集中在村子的西北方。
看得出来叛乱的辉夜一族实力强劲,一路上被毁坏的建筑不少,街道两侧的残垣断壁苟延残喘、摇摇欲坠。
但幸而大体局势应该得到了控制,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此刻在街上穿梭的基本都是后勤队和医护人员,或者转移惊慌失措的平民前往避难所,或者医疗伤员。
很快,延年便被分配到“清理”第七街,同他随行的还有两个年纪不大的雾隐医疗忍者。
鼬被派往了第八街。两人就这样分开了,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延年本来心里慌张得厉害,但当他看到许多被掩埋在废墟里、或者躺在墙边受伤哀嚎的民众,心里狠狠地哆嗦了一下,便很快抛下了不安。
他用风遁将大块重物抬起来,小心翼翼地搬动一个腿骨扭曲的小姑娘,小姑娘紧紧地揪住他的衣领,脸上是被泪水冲刷过的灰痕。
延年把她交给医疗忍者便继续去救下一个人,耳边一时都是此起彼伏的求救声和哀嚎声。
他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和惨烈。
虽说是忍者战斗,但最后伤亡最多、受影响最大的永远都是平民。
且救援行动并非一帆风顺。
正在延年捞起一个后背插着苦无的少年的时候,怀中虚弱的少年猛得抬头,眼中闪过一道狠戾的光。
在他把藏在袖子中的手里剑捅向延年胸口的同时,延年把他摔了出去。
“啪嗒”一声轻响,手里剑和雾隐村护额坠到地上。
延年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个摔趴在碎石堆上、一动不动、疑似辉夜叛族的人。
他的年纪还很小,面容稚嫩,就跟延年差不多大,捞起来的时候能清楚地摸到凸起的脊柱骨。
但他很快就要死了,如果延年冷眼旁观的话,鲜血从他的背上不断涌出来,把深色外套染得湿漉漉的。
我该救他吗。
延年茫然地想。
他突然很想问问辉夜一族为什么要叛变,大家相安无事地生活不好吗为什么要打打杀杀的。
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判。
于是延年做好防守准备,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少年提了起来。
“你”询问的话在嘴边还没吐出来,他看到少年瞪大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
他再摸了摸少年脆弱的脖颈确定脉搏。
啊,已经死了。
延年愣了一下,身旁医疗忍者冲过来,还没走近,她就哇哇大叫着“小心这是辉夜一族的人”
延年“已经死了。”
医疗忍者这才停住乱蹦乱跳的步子,她不好意思地解释说“看到这个了吗”她指着少年衣襟上的图案“这就是辉夜一族的族徽,现在有些辉夜族的人混进了后勤区,你要谨慎一点。”
延年点点头,问道“那这些人该怎么办”
医疗忍者茫然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