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漆黑的火在视线中跳跃。
焰光将远处那道可怖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扭曲拉长。
幼小的雄子躲在倒塌的书架后,惊恐地窥视着这一切。
精致华贵的地毯上,横陈着五具雌虫与雄虫。每一具身体都被吸干血液,只剩干瘪惨白的皮囊。
怪物背对着他,俯首啃咬第六只雌虫的脖颈。
那只雌虫还没死透,微弱地挣扎着。他的脸被火光照亮,熟悉的面孔上布满了惊恐。
是耶特叔叔
他控制不住惊呼,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泄漏一丝声音,幼小的身躯瑟瑟发抖。
但是已经晚了,那怪物听见动静后抬头,警惕地四下张望。
他屏息凝神,将呼吸放至最慢,连一根羽毛都吹不起来。
周围又恢复死寂,没有任何活物出声。怪物再次低下头来,吮吸着奄奄一息的雌虫的血。
耶特叔叔和他的一家已经没救了,他绝望地想。
然而怪物不知道,今晚耶特家还有一只做客的小雄子成了漏网之鱼。
小雄子微薄的力量无法杀死怪物,只能趁它进食的时候赶紧跑。
他默默对耶特叔叔忏悔着,一边向大门悄悄挪步。
不料地毯上却滚落了一只瓷花瓶,他没留神一脚踩上去,发出了清脆的咔嚓声。
那怪物猛然惊觉,回头冲着他的方向咆哮,无数破碎的玻璃瓷片向这里袭来
一块尖锐的玻璃插入他的左眼,在撕心裂肺的痛呼中,他感觉自己娇小的身体被一股巨力撞飞出去,如风中落叶般。
怪物似乎可以操纵力场,他被直接砸穿身后的落地窗,将玻璃撞碎后摔落,坠入别墅下方波涛汹涌的河中。
他在水中拼命挣扎,窒息与剧痛同时侵蚀着弱小的意志。身体渐渐失温,力气也飞速流逝。
在沉入河底前的一刹那,他终于看清了那站在窗边的怪物的脸。
五官刀刻般刚毅,表情冷如寒冰,墨色的眼睛深不见底。
那是一张在往后几十年间,他每日都会在王座上看见的脸。
“”
路易猛地睁眼,入目是纯白的天花板。
他的机械义眼尚未启动,只能拿起单片眼镜佩戴上。
“你醒了。”
一杯温水递来,羽弥已经穿戴整齐,好整以暇地站在床边。浑身散发着高傲冷冽的气息,琥珀般的狭长双眼正深深望着他。
路易坐起身,不安稳的睡眠让他有些精神恍惚。
一时间忘记昨夜发生了什么,起身时被子随之滑落,雪白肌肤上的点点红印露了出来,如雪中梅花般艳丽。
羽弥的眸色幽暗一瞬,依然不动声色。
“早上好,殿下。” 路易滴水不漏地微笑。
羽弥却懒得虚与委蛇,直白问“你的左眼是怎么瞎的”
路易瞬间敛容,肃然道“好奇心是危险的东西,这与二皇子无关。”
也不再挑拨他,羽弥接过喝空的水杯,离开卧室时不忘提醒“你最好在父皇的耳目察觉前离开。”
今天清晨,羽弥是被耳边的声声悲鸣唤醒的。
路易侧躺在身旁,露出瘦削的后背,光滑皮肤上肩骨格外突出。他双目紧闭,似乎深深陷入梦魇,微张的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只有这时,狡猾的狐狸才显出一丝脆弱破绽。
羽弥没有叫醒他,反而饶有兴趣地观察了一会。
直到路易断断续续念着“怪物羽权”
羽弥的脸色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