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景祥哄着妹妹午睡后,悄声关上卧室的门走到外面。
为了这阵子照顾景洁,他几乎放弃了一切打工,其实那晚从公司宿舍跑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捉襟见肘了。
偏偏老妈最近还在因为上次吵架的事跟他冷战着,别说是给钱了,前几天连给他们送饭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仿佛恨不得他们在地下室里自生自灭一样,直到这两天态度才稍微好起来一些。
学校那边自然也是没办法求助的,他在学校的人缘就那样,因为经常旷课又成绩不好,老师平时也很少给他好脸色,更何况自家的这种事说给别人恐怕也只会被当作矫情。
不想让小洁去做手术,想带着她独立。
这两种想法就跟附了魔咒的藤蔓一样牢牢缠住了他的心,当初之所以选择涉嘉,也是看着这公司牌面不大,凭着自己的实力兴许还有可能被选上。
但现在
景祥坐在外间仰起头,无声的烦躁就如同空气里的灰尘一样团团四散在他周围,让他看一眼放在角落里的吉他都会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景祥心烦地抓了抓头发,强迫症一般反复刷起了手机,朋友圈里许岚发了不少关于近期的新视频和照片,有不少拍的都是练习室。
这些其实都是景祥在百无聊赖之际早就看过了的,所以他也知道自己离开没多久后,乐队的其他人就跟没事人一样重新开始了作业。
简涉忙着写第一张专辑,眼看着就要完成了;许岚继续勤奋练习着贝斯,最近已经渐渐可以跟白致远顺利合奏了;小梅带来的各种专业人士也开始陆续给大家上课了。
再过不久,他们应该就会找到新的吉他手了吧。
景祥退出朋友圈,打开了跟许岚的聊天窗,两人的对话还停留在三天前许岚主动发的一句“路先生已经知道你和简涉吵起来的原因了,听到你那么说他,感觉他好像很伤心”,而他什么都没回。
景祥轻轻叹了口气,打字。
「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吧,我那天就是上头了胡说八道,是我嘴贱。」
仿佛在盯着他回消息一样,他刚说完这句,对面的许岚就秒回了信息。
「卧槽,你真心悔悟啦太好了太好了就盼着你这句话了你等着啊」
景祥
莫名读出一股欢快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的「等什么」刚发出去没几秒,手机铃声就恰时响了起来,差点把他吓了一跳。
是路易文打来的。
他慌张地接了起来,语气却强撑着平静“怎么啦路哥,小洁她刚午睡”
路易文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清晰又明亮“先别睡啦,快看卧室外面。”
景祥“啊”了一声,满头问号地拉开被锁了多日的窗帘,日光倏地钻进房间,让他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
视野在一瞬间模糊后又回归了清晰,景祥看到靠近卧室的窗外站了不少和景洁差不多同龄的小朋友,手上拉着一张大大的纸质横幅,用粗糙的彩色蜡笔在上面写着“欢迎景洁、景哲小朋友加入我们”,底下还有一个“彩虹幼儿中心”的署名。
小朋友们天生爱动爱闹,一边拉横幅一边还要又笑又叫着景洁的名字,一时间让整个小区的院子都热闹不已。
景祥拿着手机吃惊地问路易文“这这是什么意思谁搞的这些东西我妈呢”
“不是我搞的,是这些小朋友们听了老师讲了你们家的情况后,自愿跑过来找你妹妹玩的。”路易文在电话里笑,“你妈妈那边不用担心,我这两天已经跟她谈好了,她已经答应送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