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卵用,姜楼没有半点同情心,仍然用那只戴着手套的手,抓向贴在墙上那层快把自己抖没了的鬼皮。
顾小风看看姜楼戴着手套,看向这窗框上的脚印,若有所思,下一瞬,眼瞳猛地一缩。
一个念头飞快闪过,姜楼的目标不是鬼。
这人疯了
就在这刹那间,姜楼抓向鬼的手,突然转了方向,往窗外一探。
卷起的衣袖,仍然有一点伸出了窗外,伸出窗外的那点衣料立刻化成碎片,卷入虚空。
黑色手套也跟着出现了裂痕,显然也顶多能比衣料多支撑一会儿。
顾小风整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上。
姜楼缩手回来,手上拽着一个人,那人竟是进了洗手间就不见人影的中年人。
黑手套在他缩手的瞬间被撕成碎片,从他手上剥离,他的手瞬间被虚空气流刮出数道血痕。
鬼呆怔地看着姜楼,如同见了鬼,连抖都忘了。
它不敢相信,能有人把手伸进虚空抓人。
顾小风看着姜楼滴血的手,皱了一下眉头。
如果再晚一步,姜楼这只手就没了。
姜楼把中年人像摔死狗一样摔在地上,手上伤口崩裂,血渗出蜿蜒汇成一处,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看着十分碜人。
顾小风顾不上理会地上的中年人,凑上去查看姜楼手上的伤“手伤得怎么样”
“没事。”姜楼甩了甩手上的血,去看自己的衣袖。
他对手上的伤毫不在意,却颇为嫌弃缺了一块的衣袖,把衣袖又卷了两卷,看不到破口的位置,才抬头起来。
顾小风“”
这种时候还穷讲究。
姜楼手上的血,还在往下滴,血流得不快,但一直这么流着也不是个事。
顾小风拿下单肩背着的包,从包里摸出酒精喷雾剂和云南白药。
绷带缠在了姑娘的脑袋上,但还有酒精和消炎药。
顾小风本打算把酒精喷雾剂和云南白药丢给姜楼,让姜楼自己来,但见姜楼只管袖子不管手,也不指望他了,拨开酒精盖子道“手伸过来。”
姜楼没把手上的伤看在眼里,张口就要拒绝,但见顾小风死死地盯着他的手,大有你不把手伸出来,我就自己动手的架势,正想去卷另一只袖子的手顿了顿,终究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被姜楼抓回来的人应该和破局有关,但姜楼不急,顾小风也就不急,对着姜楼的手一阵喷
姜楼受过一次重创,那以后,记忆有些缺失,在现存的记忆中受了伤,都是让伤口自愈,这种有人处理伤口的经历,让他觉得有几分新鲜,眼底闪着几分兴味。
但接下来酒精渗进皮肉的痛化开,让他的脸直接瘫了。
还不如自愈,虽然痛得绵长一些,但好过现在这火烧火燎的感觉。
然而当药沫抖落下来,在皮肤上撩过的细痒,竟勾起一丝久远的熟悉感觉。
顾小风怕止不住血,上药的时候,给他厚厚地敷了一层,然后顺口叮嘱了一句“没有绷带,你自己小心一点,尽量不要把药蹭掉了。”
姜楼没说话,微微地勾了勾手指,想要勾住什么。
但药末撩起的那点熟悉感觉,已经像微风拂过,转瞬即逝,消失得无可迹可寻,只留下一抹若有若无的怅意。
顾小风不知道姜楼发什么怔,没有管他,收起喷雾剂和云南白药,看向被姜楼摔在地上的人。
中年人没有受伤,但头发凌乱,衣领歪到一边,看上去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