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棠又沉默了。
陆锦森打着方向盘慢条斯理地说“我尊重你的选择。”
谢之棠刷的一声把帽子戴上了,接着把脸埋在了怀里,抱着小桶不动了。
陆锦森用余光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缩成一团的谢之棠,无声地笑了一下。
十分钟后陆锦森停下车,打开安全带绕到另一边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谢之棠仍然缩着,只从怀里抬起头来看着陆锦森。
陆锦森这时才轻笑出声问“脸红什么”
谢之棠抬手摸了摸滚烫的脸颊说“容光焕发”
这时如果遇上懂梗的人,就该问“怎么又黄了”,但陆锦森不懂,所以只点点头佯装接受了这个解释,说“下来吹风吧。”
谢之棠说“好。”就抱着桶下车了。
海风夹杂着淡淡的咸腥味,扑面而来,这片海滩较之前那块明显要少一些游客活动痕迹。
现在正好是落潮的时间,海浪一次次不停歇的往沙滩上扑,又退回海里,只遗留下些许贝壳和小鱼虾藏在沙滩上。
见谢之棠下了车,陆锦森绕回车上把车前灯打开了。今天晚上天气不错,天上有星有月,再加上车前灯明晃晃的照在沙滩上,将这一小片沙滩照的一览无遗。
谢之棠扶着车给自己穿上防水鞋套,又戴上防水手套,最后拿上小桶带上手电筒兴冲冲地朝陆锦森摆摆手说“哥哥,我去捡贝壳了”
陆锦森说“好。注意安全,别往海里走。”
陆锦森给自己套上防水鞋套就找了一小块岩石站了上去,看着谢之棠的白色背影从口袋里摸了一包烟出来,一只手拿着烟在另一只手手心里敲了一下,立刻就有一根烟跳了出来,被陆锦森夹在食指和中指间。
海浪接连不断地扑上岩石,溅起的水花尽数被防水鞋套挡在了外边,陆锦森看着谢之棠不停弯腰往他的桶里放东西,只觉得有趣。
这让他想起小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
一个男孩在落潮时来到海边,发现海滩上留下来许多鱼,如果不把鱼放回海里,他们会被晒死在沙滩上的。
小男孩就捧起一只只小鱼扔回海里,但这些鱼实在太多了,尽凭小男孩一个人是无法把全部的鱼都放回海里。
于是一个男人就问小男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有谁在乎”
小男孩一边往海里扔鱼一边说“这条小鱼在乎这条也在乎。”
陆锦森把这篇课文记得很深。
他认为,这是做事的原则。
不能因为结果可能不完美就拒绝去尝试。
就像是他答应辅助谢之棠治病。他知道双向情感障碍是很难痊愈的,他的辅助治疗很可能只是把谢之棠留在这世上多留了五年。
但是,不能因为谢之棠也许不会痊愈就认为他在做无用功。如果这五年里谢之棠能够轻松一点、愉快一点,他的努力就是有价值、有意义的。
谢之棠绕着车灯的光照范围捡贝壳,挑挑捡捡装了一层底,就跑回来给陆锦森看。
谢之棠松开手掌,手心上躺着一块半个手掌大的不规则三角形石头,细看之下还有纹路刻在上边。
陆锦森微微低头,扫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谢之棠看着手心里的黑色石头说“这好像是牙。”
陆锦森煞有介事的点头应和道“可能是鲨鱼的牙齿化石。”
谢之棠又盯着手心的黑色石头看了一会儿,才把它放回桶里,又重新从桶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圆形螺壳,神神秘秘地朝陆锦森眨眨眼说“伸手”
陆锦森伸出手,谢之棠放下桶,打开手电筒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