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棠收回视线不急不慌的向外走。
黑色大衣不够好看,却足够保暖,即便狂风贴着脸刮过也只留下微末寒意。
车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谢之棠跟着杂乱的人群一起走到了站台上,仔细地看着站牌上标着的地图,很快悬浮车开始进站,人们排着队伍上车。
谢之棠没有排队,他单手拆下手腕上医院统一定制、带有定位功能的智能腕带,趁着没人注意从窗口扔上了悬浮车,接着低头垂眼转身朝右走去。
谢之棠脑子里路线牌上的地图和脚下的道路重叠,他目标明确的从横七竖八的道路网中找到了去最近的商场的快捷通道。
快快再快一点
风声呼啸,不停催促。可谢之棠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步伐不变,绕过三条街,最后终于找到了自动提款机。
谢之棠垂眸挑了一个谢家不知道的账户取了笔钱出来。自动提款机里的现金不多,谢之棠算了算价格,在多找几个提款机和去银行之间犹豫了一秒,选择买一个临时终端。
接下来他又买了速写本、各色铅笔、手提电脑,找了一家离陆氏最近下午茶餐厅随便点了一堆甜品点心开了个包间。
谢之棠进了包间后随手摘下帽子扔在椅子上,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打开电脑,试图破解陆氏集团最顶层,陆锦森办公室的监控。
谢之棠是个天才。大家都这么说。
他从小就表现出了过人的天赋,无论是艺术、还是学业。
谢之棠十二岁时,尚木的名字就开始在艺术界里小有名气了,他还参加了钢琴协会的比赛,连冠了青少年组第一的好成绩。
鲜花、掌声一直伴随着谢之棠长大,可他面上越是这样光鲜亮丽,内心里就越是空虚。
十四岁,谢之棠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宣布自己将离开学院,紧接着就向学院递出了退学申请。
接下来五年,他没有再回到校园。
谢之棠的身体情况在他十四岁这一年急转直下,他像是榨干了全部营养只为了开出一朵花的植物,逐渐颓靡枯萎。
十四岁的谢之棠一整年的时间都在医院里度过。
谢之棠在这一年被检测出来患有双向情感障碍,谢母带着他到世界各地寻医问药。可双向情感障碍本就有反复性,现知的疗法对谢之棠的病情起不到太大的效果。
谢之棠从积极配合治疗到选择自杀,一共花了五年。
陆氏集团的安保很严,私密级别自然也很高,但他们可能没有想到会有个人专门破解陆锦森的办公室监控网络只是为了看陆锦森的,所以被谢之棠钻了系统的空子。
监控分别分布在陆锦森的左前方、右前方,谢之棠没有犹豫将两个监控屏幕同时转录到电脑上。
陆锦森今天穿了深蓝色的西装配浅蓝色衬衣,系了墨绿色领带,和他的瞳色相互映衬。谢之棠把视频放大,只留下陆锦森一个人。
现在是下午三点十三分,离陆锦森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零四十七分。
谢之棠聚精会神的注视着陆锦森。
他在纸上一遍遍勾勒陆锦森的轮廓、形态、那双明亮深邃蓝眼睛。
越看、越画、越不满足。
谢之棠从骨头缝里透出痒意,带着全身的骨骼蠢蠢欲动。
谢之棠想,我得做些什么,随便做些什么。
这点痒意几乎要将他吞噬,谢之棠屈起手指,铅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谢之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