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只是他太过疼痛时胡思乱想,第二天一早溜回房间,一切如常,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谢寻于他,是救命绳索,无论是冥冥之中的缘分,还是刻意为之的巧合,他都不愿意放开。
应棠抿唇,开口问道“谢先生那天怎么会来这里”
谢寻没有继续停留的意思,并肩同他向前走,“应老爷子七十大寿,再三邀请,盛情难却。”
他垂下眼,语气中有几分无奈“其实我有点后悔,他们太吵了。”
应棠想起他远远就瞥见谢寻下车时,一群人狗腿的围着谢寻嘘寒问暖的架势,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不过,还算有收获,不虚此行。”谢寻话锋一转,眼眸中带了点笑意。
从谢寻的角度看过去,应棠的眉眼藏在棒球帽下,并不清晰,唇抿成一条直线,只有没被帽子遮住的脸颊,微微泛红,像初春时的软红桃苞。
应棠习惯锁门,他取出钥匙打开房门时,装作无意地问道“谢先生对所有捡回去的小妖怪都这样好吗”
给他带饭,抱他睡觉,陪他回家。
谢寻眉梢一挑,“所有”
应棠与他进了房门,他房间不大,拉出书桌旁的椅子给谢寻,认真解释道“就是你家里那些小妖怪,人参、仙人掌、向日葵它们,还有好多其他的妖怪。”
谢寻毫不客气地坐下,反问他“谁告诉你他们是我捡回去的”
他像算账似的,一个个驳回应棠的举例,“人参因为骗保险被貔貅保险公司拉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收留它,我看他年份长能镇宅,就勉强留下了。”
应棠“”
你怎么不说年份长药效好呢。
“仙人掌和向日葵这些寻常花草,是用来装饰园子的,我懒得打理花园,它们不用修枝,自觉开花,挺省事的。”
应棠人傻了。
他半蹲着丛衣柜里翻衣服,半晌没有动作,谢寻伸手就能摸到他的脑袋。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样做了。
碍眼的黑色棒球帽被谢寻拿掉,一直藏在帽中的狐狸耳朵重见天日,湿漉漉的,耳朵上的细毛微翘,谢寻忍不住去给他捋顺。
应棠没有动作,只稍稍缩了缩脖子,任由谢寻一寸寸地顺着他耳朵尖上的绒毛,翘起来的小卷慢慢变成顺毛,应棠努力凝住心神,快速收拾着衣服。
谢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刚刚问我,是不是对所有小妖怪都这么好”
应棠有点后悔问这个问题,硬着头皮点头。
谢寻揉了揉他的脑袋,悠悠的说“可是我只捡回去过一只小狐狸。”
应棠小声应道“知道了。”
谢寻不再逗他,笑了笑“我与你祖上有些渊源,而且”
应棠腹诽,却不小心嘀咕出声“我还以为”
他说的含糊,谢寻没听清后面的话,问道“以为什么”
“没什么。”应棠连忙摇头,“谢先生继续说。”
谢寻没再问,一只手顺着狐狸毛,靠着椅背,悠闲地答“我当时想,狐狸毛手感应该不错,暖烘烘圆蓬蓬,捡回去当个自动恒温暖手宝也不亏。”
他回想着昨晚,房间里只有温柔晚风作响,和小狐狸起伏的温热呼吸声,他给应棠的肚皮盖上被子,伸手摸到他暖软的肚腹,像摸到了春日晴空中棉絮般的云。
应棠低着头收视行李,尖尖的狐狸耳朵愤怒地竖起来,许久没说话。
他好想挠谢寻一爪子。
谢寻在他心里,温暖可靠的宠物店老板人设彻底崩塌,分明就是个活了几千年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