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弥一跳一跳地走过空无一人的医院病房,在路过奥列格的病房时犹豫了一下,然后对着紧闭的房门探了探头,似乎想要“看”清楚门后面的景象。她歪着头等了一会,房间和走廊依旧寂静,但是她突然带着促狭笑了,然后似乎是对着门背后看不见的人笑着,随后点点头,远离了那扇门和门背后的“秘密”。
楚子航合上书,抬头看到嘴角含着笑意的夏弥,有点意外地接过她提着的银耳羹。“怎么了”
夏弥笑嘻嘻地坐下,把勺子递给他。“没什么,看到了点好玩的东西。”
路明非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僵在零刚坐过的椅子上。他双手交叠着,能感到自己掌心因紧张出的汗。他刚才在门口死死捏着门把手,让它从冰凉变得温暖。
“别站在门口。出去,或者进来。”奥列格脸色变得冷漠,看着眼前这个想要把自己卡进门里的路明非。
路明非被点名后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乖乖地合上门坐到椅子上,殷切地帮病人倒了一杯水。
“你想说什么。”奥列格垂眸看了看那杯递过来的白开水,停顿了片刻还是伸手接过来,双手握住玻璃杯感受着温水的热度。
路明非哆嗦了一下,也把视线投入到玻璃杯子上,却忍不住瞥到了握住杯子汲取着温暖的过分白皙的手指上。
“我爱你。”路明非忍不住喃喃道,目光从他的手指、手臂挪移到脸上。他似乎总带着与世隔绝的冰冷,俊美而不似凡间的存在。
他看到对方因为这句话紧缩的瞳孔,他自己也因为这句似有似无的话出了一身冷汗。但是他像是控制不了自己一样,继续低声说道。
“你爱我吗”
你爱我吗说你爱我。这像一个咒语,一遍一遍徘徊在脑海里,是几千年以来一直的噩梦。
“你”奥列格低声说,“你出去。”他的脑子像是要炸裂了一样,被这一句话搅得支离破碎,眼前的人仿佛也被撕扯得破裂。对面的人一会是眼神软乎乎可怜兮兮的小败狗,一会是至高无上又目中无人的陛下。
他好像又一下被扼住了声带,挣扎半天才从喉咙里憋出了几个音节。本以为早就逃脱了的魔咒,依然存在身边每一个角落里,冷冷地注视着他,犹如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几千年前我是一个可笑的玩具,几千年后依旧是。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连姓名也被剥夺的今天,他的所作所为更只不过是落入池塘的蜜蜂般垂死挣扎。也许在那人的眼中,他比当时还要可笑吧
“我不走。”在路明非刚刚这样说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混沌一片的脑子慢了几秒才想起来他这是在回应自己说的“出去”。
奥列格突然心中一阵无力,甚至不想再说些什么,他微微向下滑去,扯住被子想要于事无补地遮挡住自己。“随便你。”
“师兄”路明非有点抓狂,眼圈红红的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气愤。估计是不满于奥列格这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就是不听、不信、不接受的态度,他大声说道“我爱你啊”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像是被小孩子缠得受不了的大人,奥列格终于肯低下头来给予一丝丝回应。却是带着讥讽和不信任的施舍。
“爱就是为心上人无条件地付出、牺牲,一心只想让她得到幸福、快乐。”路明非一紧张,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是一愣,这句话是照搬了电影里的台词,不过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他还算满意,觉得总比自己说出的烂话强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