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全非的驾驶室、碎了大半的前窗、全部弹开的气囊,只要花两分钟的通行路段,却能想象这场事故的惨烈始末,车窗折射着一地疮痍,杂乱的鸣笛与脚步间,甚至能隐隐嗅到本不存在的血腥与腐败的味道。
乔泽雅不想猜、不想看,然而闭上眼以前,她终究还是没有漏看那一晃而过的样子,那是不同于与之前的忧郁却也明媚洒脱,双眼紧闭、长发凌乱、苍白接近透明的半张脸,人此时以一个近乎古怪的姿势趴着。
但明明。
明明才鲜活地说过话,明明才鲜活地出现过面前。
这一刻让人窒息得,仿佛置身梦中。
然而这扭曲破碎的景象,却又如此真实的,可怕。
乔泽雅微蜷的手心在冒汗。她遇过很多的意想不到,但这种亲身经历、亲眼目睹,却是有生以来的头一遭。所以现在再冷静,乔泽雅终究掩不住自己的心悸。她试着给谁拨通电话,但好像除了言思宁,她不知道还能打给谁。然而当拨通了电话,除去悬在嘴边的“你学姐”这三个冰冷冷的字,她不不知该如何说明现场情况,又该如何讲述这两人之间的藕断丝连。
有些话不好说。
有些话不该说。
有些话不能说。
但是,如果没有她之前的出现,是不是两人的分别会再晚一些;如果离开得再晚一些,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如果是这样的结局,是不是那些强硬都会变得心软;如果、如果。
乔泽雅有些自责,放下手机的时候,人还处于沉默的失神状态。然而,比起刚才事故的耿耿于怀,还是车开得太颠簸的锅,乔泽雅起初只是隐隐反胃而已,结果捂住的胃却越来越不舒服,当过了这段路,她便迫不及待地让经纪人将车靠边,找地方干呕了起来。
堵车实在遭罪。
这一吐,连同下午的精神都变得萎靡不振。
好在老板宽宏大量、十分体贴,对于她这心不在焉的待机状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拍拍她肩膀,示意早点回去休息,乔泽雅才忽然发现,会议原来一早结束了。
她现在没什么胃口,但是约定还是要履行的。乔泽雅其实不大愿意把情绪表现在脸上,至少不是在这难得一聚的会面上,只是期间打好的几次腹稿,又在言思宁的欢快言语中失了言。
她草草地吃了两口就把筷子搁下了,这下终于让对方发现了她的古怪,问她到底怎么了。
“没事。”乔泽雅一脸云淡风轻,如是说。
但真的没事吗
乔泽雅好像不能适应家里这样的空旷了,赶飞机赶路,折腾的这大半天早已让她疲惫不堪,洗澡睡觉是现在最想做的事,偏偏,刚一眯上眼,下午的疮痍场面、那张了无生气的脸,便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脑海里。
历历在目的一切,让熟悉的家里变得可怖起来。
乔泽雅不承认自己是害怕了,她只想给那个都不知道要主动联系的自己女人打通质疑电话。曼舒人好像还在外面,背景音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安静“之前干洗的衣服已经取回来了,放在衣帽间的右手边,和春装挂在了一起。前辈要穿的话,可以找一下。”
“看来任务还是圆满完成了,曼小姐偶尔还是靠谱的嘛,”乔泽雅并没有起身,她闭眼想了想,“我还以为曼小姐除了工作,其他都不上会心。”
“前辈交代的,当然要认真完成才能留下好印象,”那头有很轻很轻的笑声,随后又压低了声音,“我以为前辈会忙着去看演唱会抽不出空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