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姿态悠闲地站起来,浑身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柯世钊见过比他更高,更壮的男人,但从没有人像他一样,让人感到窒息。
“我的手再偏一寸,你这半边脸就被削下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柯世钊叫起来,浑身都在发抖,“你要怎样”
“他们是不是在等晋安王”梅令臣俯下身说,“晋安王没有来,但我带了福王来,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兴趣谈谈”
柯世钊本在骂骂咧咧的,听到这句话,目光倏地望过来。似是探究,又似犹疑。做生意的人需得耳听八方,他自然知道这福王是何许人。
当今皇帝子嗣虽多,留在身边的只有三位。一位是太子,他的生母出身卑微,自小寄养于皇后膝下。据说天顺帝成年后一直无子,太子是长子,还在王府的时候就请封为世子,后来登基,自是顺理成章地为太子。
另一位是郑贵妃所出的福王。福王在天顺帝登基那年出生,郑贵妃又颇受宠爱,枕边风一吹,天顺帝一度有废太子的念头,但被几个老臣死谏拦下了。郑贵妃母家强势,在前朝内庭,姓郑的几乎都是说一不二的。因此巴结福王的朝臣比巴结太子的还多。
最后一位瑞王,今年才十一岁,乃是上官氏静妃所出。这位静妃是上官家的嫡长女,在内宫中一直安分守己,也乏人问津。陛下之所以留瑞王在身边,倒不是因为宠爱上官氏,而是瑞王出生时,京畿久旱,终降甘霖。加上钦天监批瑞王命格为地势坤,可镇四方,故而才留在京中。但天顺帝充其量将其当成镇宫之物,瑞王跟他的生母静妃一样,没什么存在感。
“你说的是真的”柯世钊问。福王应该远在京城,好端端地跑到西州来干什么他通一点土默特部的语言,那天听他们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天顺帝病重,难道是真的看来太子跟福王之间,是要决一胜负了。
得知对方有求于自己,柯世钊一下就有底气了,“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梅令臣丢了一块令牌过去,“这是福王的令牌,你去跟他们谈好了,再来跟我说。”他收起匕首,示意采蓝过去拎起柯世钊的领子,接着道,“好处是,我饶你一条狗命,但我也要苏纶的命。苏纶死了,你得陪葬。”
柯世钊倒吸一口冷气,他从没有听过哪个人,用如此闲淡轻松的口气,谈论生死。好像此人手中握有一把剑,一把能操天下人生死之剑。
“那,那你要把我,我带去哪里回,回客栈,苏,苏云清会杀了我的”柯世钊脊背僵硬,吓得结巴了。
“你自己想好一套能脱身的说辞。你是苏家的大姑爷,看在这层关系上,她不会杀你。”梅令臣说。
柯世钊嘀咕了一句“好像你很了解她似的。那女人能哄得我岳父把家业全都交出去,绝对不简单。”
这句话莫名地刺了梅令臣一下。他也曾以为自己是世上最了解苏云清的人,可这一路同行而来,他发现并非如此。以前的苏云清,精致,娇气,没有主见,连挑本书都要问他的意见,好似非常依赖他。可她本性真的如此吗
她明明不爱吃甜的,明明不喜欢读经史子集,明明喜欢交际,明明是个活泼跳脱的性子,明明爱憎分明。在他身边的时候,却把这些本性都深藏了起来。她怕脏,所以总跟他抱怨,她怕旧,所以不停地换府里的东西,她说不爱动,所以每日都呆在后宅养养花,看看书。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主,非要件件等他拿主意。
其实,这都是她想找共同的话题,想在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