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场卷面就有污渍,对于批阅卷子的县令来说是很减分的,甚至有可能打上不尊重考试的标签。
李均竹所在的号房也一样没能幸免,雨滴漏下的越来越多,他只好把剩余的一点油纸顶在了头上,一边担心其他几人有没有处理好考卷。
到处都是考生的抱怨,甚至有些年龄小的都开始哭了起来,可这也并没有阻挡住雨越下越大。
又是几声锣声,一个身穿枣红色官府的男子,带着几个抬着箱子的衙役开始收卷,李均竹一眼就看出这应该是昆山县的县令,苗正信。
无视了或哀叹,或求情的考生,一脸面无表情的就收走了有污渍的卷子。
苗正信越看越皱起眉,直到李均竹递上自己完好无损的卷子,他才不由得多看了这个考生几眼。
不过也没做停留,瞟了眼试卷上的字体,快速的向下去了。
长衫已经被淋湿了,穿在身上很不舒服,终于等到可以出号房的时间,李均竹几乎一刻不停的就往考场外赶去。
刚走出礼房,老远就看见苗方向着他挥手,等李均竹一走进,苗方推着他就进了旁边酒楼的雅间。
雅间里,何夫子准备好了不少的衣裳,看他已经冷的发抖,催促他赶快去换上干净的衣裳,等他换好之后,灌下一碗姜汤,看他并没有发热的迹象,才放下心来。
不多会周烨百,韩放和冯程远几个都相继上楼,换好了衣裳,钱进举都没能出现。
何夫子不放心,准备下楼去看看,还没走出酒楼,苗方扶着脸色铁青的钱进举走了进来。
等两人七手八脚的扶着他上了楼,没想到一直沉默不语的钱进举发了疯一样的挣脱开何夫子的搀扶,
上前扯着李均竹的衣襟咆哮道;“都怪你,都怪你,你这个乌鸦嘴,不是你我的考卷怎么会被淋湿,都是你。”
周围几人见状,连忙上来拉扯着钱进举,苗方更是一边喊着;“忘恩负义的东西。”一边冲了上来。
看着乱成一团的几人,何夫子大喝一声,“都给我停下来,你们这是有辱读书人的斯文,再不停手明天谁都不用去考了。”
看几人停下手来,何夫子带着已经换好衣物的钱进举就离开了酒楼,只叮嘱几人歇息好,准备明日的书法考试,但并未开口责怪几人。
留下的五人,都准备吃些东西再回家休息去,考场里虽然是可以带吃食进去的,几人都选择出考场再吃,现在都是又冷又饿的。
菜已经上桌,韩放却没有急吼吼的动筷子,而是站起身来,拥抱了下李均竹,“均竹,大恩不言谢,以后我韩放就是你的兄弟,绝不会允许别人欺负你。”
冯程远和周烨百也随即举手跟上“以后就是兄弟了。”
就这样一场雨,李均竹莫名其妙的多了三个兄弟,也没有问问他愿不愿意,反正就这样定了。
而这边何夫子带着垂头丧气的钱进举来到了钱家,今年没有学生参加县试的钱举人正好在家休息。
二人走进偏厅的时候,钱举人正和自己新娶的小妾赵二丫调笑着,一点都没有顾及周围站着的丫鬟和婆子们。
直到何夫子两人已经走进了偏厅,钱进举才猛然惊醒,今日竟是二儿子县试的日子。
听完何夫子的事情经过,这钱举人竟然只不痛不痒的呵斥了几句,接着就把话题一直往何道远身上扯。
直说自己过年时去何府拜年时,很遗憾没有遇到何知府,作为自己多年老友的儿子,他这个做叔伯的应该邀请何知府一家上门做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