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野沉默着把烟蒂摁进烟灰缸里,避而不答“我去下洗手间。”
三楼洗手间前竖着故障维修的牌子。
大部分时间这并不代表真的出了什么故障,而极有可能是有人在里面积极鼓掌。
路西野今天没心情迁就别人。
他绕过那道警示牌径直往里走,果然听到了奇怪的动静。
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含混不清地骂着不堪入耳的话“你这个杂种。”
另一把声音很冷,冷到像掺进了冰碴子“谁是杂种谁清楚。”
路西野站在门口,抬手敲了敲门,里面蓦地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门被从里面拉开,一双充满戾气的眼睛对上他,似乎没想到来人是路西野,对方眼里的戾气迅速收敛干净。
“路少。”秦默寻半边脸肿着,匆匆打了个招呼,低着头迅速走了出去。
与秦默寻的狼狈不同,里面还站着一个游刃有余的年轻人。
虽然衣领被扯崩了两粒纽扣,露出细白的脖颈与凸起的锁骨来,但却不见丝毫狼狈。
他唇间咬着烟,看到路西野便勾唇笑了笑,只是一双冰冷的狐狸眼却没染上丝毫笑意。
“打扰你们了。”路西野说着,毫无愧疚地从他身边过去,进到卫生间里面。
路西野出来时,秦默彦还没有离开。
一支烟刚抽了一半儿,半截烟灰在顶端摇摇欲坠着。
路西野看他一眼,沉默着低头洗手。
水温随着季节自动调节,冷暖适宜,他洗的一丝不苟。
“让路少见笑了。”秦默彦说,那截烟灰随着他的动作终于坠落了下来。
“没什么,我见过更丑陋的,”路西野正在擦手,漫不经心地撩了撩眼皮子“当然,你也可以当我没来过。”
他说的是丑陋。
秦默彦又勾了勾嘴角,吸了半截的香烟被他用指尖捻灭了。
猩红的烟头在指腹间炸出火红的花,像一朵极小极小的烟花。
路西野眉心蹙了起来,几乎能感受到烟头的火星炙烤在皮肤上的疼痛感。
林郡百无聊赖地打开微信,给“打起你的小九九”发了一条信息“明天接你回老宅吃饭。”
傅久九的头像置顶在最前面,但始终没有消息进来。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西装革履,留着寸头的男人走了过来“林少,怎么没和傅先生一起”
“邱哥,”林郡坐直了身体“傅久九也在“
“在二楼,和他常玩的那群人一起。”邱瑞轻飘飘地说。
林郡两眼立刻亮了起来,有那群吸血朋友在,傅久九应该很快就能花完那一千万。
而且,这么巧他来“不渡”,傅久九就来
是追着他来的吧
林郡抿着唇也抿不住眼里的笑意,酒窝被抿得现出了原形。
他轻咳一声“麻烦邱哥帮我打一下他们那桌的账单。”
邱瑞挥了挥手,派人去办了。
不多时,便有人拿着账单过来,林郡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蹙起了眉。
就这么点不是傅久九的风格啊
傅久九的确在二楼。
他是被随林林一通电话叫出来的。
他并不认识随林林,但随林林对他说话的语气既亲密又熟稔。
他想多了解一下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事情,也想在此基础上,把自己的生活慢慢扳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
所以很认真地根据“傅久九”的审美好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