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处之地位于海湾之中,藏风聚水,乃是这一带灵脉交汇而成的总枢,更难得水灵充沛,才引得各派大能联合建城修港。防护几经更迭,总算寻到了灵力消耗与防卫强度的平衡,城池方得以繁盛至今。”
“只是,看这水势罢了,师尊,我们还是先去船行问问看。”
林小寒原以为松非定会借着假扮道侣的机会大占便宜,谁想他背着人还是一副孝子贤孙模样。他忍不住想,前辈虽将多年求而不得的原因归于他师尊不通情爱,但他自己如此谦恭,逾矩时也总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晏一前辈又如何能明白他的心意
这个情节,好像还真没在话本里见过。
这让他如何是好
不知林小寒在瞎琢磨些什么,晏一与松非带着他,照舆图所示,很快落在了船行门前。
船行的主建筑呈方形,三层楼三面俱是成排小屋,内抱天井,从天上看就像个敞开的口袋。在松非印象里,此处一向人潮汹涌,吵得像扎了一口袋雀鸟。
而现下,口袋几乎空了。
晏一再不理俗务,也知道这情形实不似开门做生意的样子。他略略一探,道“有人,并无阴气。”
松非点头,脸色微沉。他行至大门处光栅前,光栅自动闪开,有明亮呆板的脆音自门侧传来“贵客临门贵客临门”
林小寒奇怪地看过去,隐约看到门口悬着一只鹦鹉,凝目细察时,鹦鹉扇扇翅膀,看上去竟似木头拼凑而成。
晏一回头一瞥,道“傀儡术而已,不必在意。”林小寒唯诺应声。晏一转念似是想起到了什么,但按下不表,跟着松非直直走近正对大门的一间堂屋里。
从屋外看只是一间斗室,入内后却一下宽敞起来。室内一股淡淡的海腥味,似是从壁挂的怪兽头颅上散开的。迎面横着一条宽阔柜台,柜台后半躺着一个足挂木屐的中年汉子,看似潦倒,倒也有元婴修为。柜台上摆着几件形态各异的小雕塑,怪模怪样,有几个似能与壁上兽头找到些亲缘,也不知是祥瑞或是什么旁的象征。
松非拿起一件,还未开口,柜台后那人便道“这位前辈,如今是潮汛季节,什么船都出不了港。”
晏一看着松非的眸色更深了些,听他道“我们有要事在身,请问最快几日后能安排”
那人道“潮汛刚起,再怎么快,也要三月功夫。海上讨生活,都得看天脸色。若是前辈当真紧急,倒不如走陆路来得便捷。”
他朝晏一与林小寒处瞥了眼,道“如您老放心不下家眷,还是在城中静待为上。”
松非默然。
晏一见他似有惭色,传音道“你寻常不在这界游逛,不知时令实属平常。不必自责。只是现下,我们是否要留在城内流离谷那边,是否还会来衅扰不休”
松非回道“弟子谢师尊宽容。此地势力犬牙交错,并非独属某家。但既是交易为主之地,当属雁阁势力最大。弟子以为,我们不妨去雁阁暂住,以避可能的搜捕。”
这些事纵在仙界往往也是松非安排。晏一乍一听未觉得有什么不对,便点了点头。
他们正待走,却又有一人进屋。
来人一身杏黄衣衫,姿貌甚佳,眉间朱痕醒目。
晏一与松非对视一眼。
分神八层,是个高手。
他向船行的中年伙计问了一通话,与松非所问如出一辙,中年人仍是一般答复。这人却不依不饶,道“如我买一条船,又如何”
伙计似也少见这样豪奢的客人,愣了片刻,还是道“前辈,小人不敢刻意为难,就算您买了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