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来楚寒月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百草霜色的衣裳,银发倾泻,神情自若。
一直瞧不见人影,好家伙大会前一天总算是回来了。
谢流萤叫了声大师兄,也没多看他就向里屋走去。
纤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谢流萤走过带起淡淡的甜香,楚寒月抿了口茶,听得里面谢流萤的声音咋咋呼呼的。
“师姐,我好饿晚饭吃什么诶,师姐师姐三师兄”
被晾着的楚寒月顿觉萧索,拂袖起身,一双眼阴阴沉沉随后却是自嘲地笑了。
没事,他一个人已经习惯了。
因为幼时就中的毒让他无法像常人一样生活。哪里有什么自以为是孤僻高傲,只是掩饰孤寂失落罢了。
他一个人也可以的。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锣鼓声响彻云霄,
黑压压的人群围出一个大圈来,这便是试炼擂台了。台前架着高台,圈外插了旌旗,外围的鼓手手臂肌肉解释鼓胀,头上绑着红条,不断敲击着台子上的皮鼓,一群流光金翅长尾炫丽的焰鸟盘旋而过,羽翼垂火般。紧接着鼓声骤停,高台上一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者扔下一物,擂台周围登时燃了火焰,将其与周遭人分隔开。这便昭示着,试炼大会正式开始。
南越山的练习场上头一次如此热闹。
老者抚着胡须,笑容慈爱“也不知,今日大会,谁能更胜一筹。”
临忧端坐高位,向人群中看去,似乎在追随某个人的身影,目及有趣处微微一笑,竟未曾回复老者的话。
“奕儿倒是不错,我倒是希望他胜,百草谱落在自己人手里,自然不怕那些个邪门歪道拿去害人性命。”
临忧看着白瓷茶杯里碧绿的茶叶,热气氤氲了他的眸子“变数太多,结果不是你我能猜度的。”
老者淡淡一哂,不再言语。
叶止奕是南越山弟子里最出众的,临忧却不喜他性情,说他太过自负,桀骜难驯。
倒是不必多说。
试炼大会的赛制分为男女两方,先女方,后男方。
女方分为两组,两两对战,在擂台上打斗,胜方再分两组对战,直到最后绝出胜负。
许多人对这次试炼大会改了只看修为的赛制,却不改两两对战的赛制而颇有微词。毕竟炼器占的部分不小,器物有相克,有时弱的一方凭借着运气匹配到器物相克的队友,也能一击制胜。
谢流萤汗如雨下,气喘吁吁。自昨晚起便未曾看到冷颜霜的身影。他找了一个早上,也没有结果,原本想着师姐是不是会前散心去了,可比试马上要开始了,他又在场子里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方才还因为冲撞了某个南越山弟子被人摸了把脸,他飞也似地跑了,现在神情古怪,颊色还是红的,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洛清疏也是没找到,给谢流萤倒了一碗水。
师父冷清秋眉毛皱起,其间沟壑能困死一只苍蝇,冷颜霜看着毛躁,却从不是个任性妄为没责任心的,这么重要的场合她断然不会缺席的,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冷清秋心中一惊,再也坐不住了。
他可就这一个女儿。
那西域和南疆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手段及其残忍,为了百草谱怕是什么龌龊事都能做出来。
谢流萤想同他一起去,冷清秋却让他好好比试,太夜山来的不多,再缺一个怎么行再者谢流萤能帮上什么忙。
知道事情首位的楚寒月看着谢流萤焦急的表情,莫名竟有些嫉妒那个将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