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芜君身上有淡淡的檀香,让人心神安定的味道。谢流萤哭得久了,总算是平定了心绪,他抬起一张泪眼婆娑的脸,手指还揪着庭芜君的衣襟,眼睛红彤彤的,哽咽着道“师叔祖”
这称呼喊得庭芜君愣了一下。
小辈们爱如何叫便如何叫吧,庭芜君也不在意,声音温和道“可哭完了”
谢流萤吸着鼻子,声音还打着颤“哭哭完了。”
庭芜君嗅到了少年身上的清新果香,很是沁人心脾的味道。
“多谢师叔祖救我,”谢流萤总算松开了揪住庭芜君衣领的手,颇有些尴尬,“放我下来吧,师叔祖。”
庭芜君想到少年鞋子都未穿,赤足踩在地上倒也让人心疼,便道“不急。”
只着雪白中衣的少年被裹在枣红的薄被里,露出一双玉润的腿,像只包着红纸,软白的糯米团子。
庭芜君虽看不到,也猜想到现在少年的模样应当是狼狈的。晚点街上的人多起来,被旁人瞧见了也不好。
他便又找了间客栈,将谢流萤搁在了床上。
谢流萤看他放下自己就要走,虽然人家救了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可是他还是有些害怕不想一个人待着,不由拽住了庭芜君的袖子,仰着脸看他“师叔祖,我师父他们呢可有受伤啊对了,我师父是太夜山冷清秋。”
庭芜君这下明白谢流萤为何叫自己师叔祖了。
“你师父无事,不过听闻,旁的客人不过体软无力,他们师徒几个像是中了什么毒,此时还昏睡着,唇色发紫,由客栈老板送去同济堂了。好在大部分都是轻伤,只有一个姑娘烧得严重些,似是毁了容貌。”
“啊”
谢流萤一下子慌了神,满脑子血肉模糊的一张脸,急忙问道“不是我师姐吧”
“不清楚。”
“不行,我要去看她。”
谢流萤翻身就下了床,却一个不稳摔倒了,一下子崴了脚,还好庭芜君反应快,一把将他拎起,膝盖才没有磕在地上。
怎么傻兮兮的。
庭芜君将他放在床上,手指温柔地托起他的脚腕探了探是否伤到骨头“急什么。”
谢流萤心下着急一时难免失态,细想下,自己这么急确实也没用,他的医术总不能有同济堂的大夫出色,就算伤到的是师姐,这么急匆匆的,衣衫不整手脚无力,更何况连同济堂在何处都不知道,找什么呢。
谢流萤冷静了些,思忖片刻后,道“可否劳烦师叔祖替我找身衣物,再带我去同济堂找一下我师父,我现在不知他们到底是何情况,心慌得很。顺便,有能解我体软无力的药就更好了。求求师叔祖了。”
庭芜君看不见少年的脸,可光是听到这柔软哀求的声音,感受到可怜巴巴拽着自己衣角的小爪子,就不太好拒绝。
其实这般看来谢流萤也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也知道他眼下需得靠自己,在小辈里倒也是个能沉住气的。
手中少年的脚腕触感温润,骨骼纤细,确认无碍后,庭芜君转过身“方才便是要去替你寻身衣物的。只管相信我便可,未曾有什么是我安排不妥当的。”
庭芜君给人的感觉温柔细腻,虽然不会让人容易有亲近感,但是会让人很容易产生信赖感。
谢流萤感激不已“师叔祖您真好。”
“等着。”
庭芜君话毕便出去了,回来时,已经带回了衣服,鞋子,还有一个食盒。
谢流萤已经将头发收拾妥当。
乌黑柔顺的长发用白玉素簪束起,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