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幽幽,月光浅浅,少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小刷子般的阴影,那莹白肌肤逐渐散发出玉一般的光泽。
良久,许是乏了,谢流萤揉了揉眼睛,将书本小心收起。
知道他爱看些修习杂书,师姐在落英山时给他搜罗了一大堆,不辞辛劳地带了回来。
心中默默感念了一番师姐的好,谢流萤准备阖了立窗剪烛歇息。
未料还未等他动作,一个圆滚滚的物什从窗外扔进来,落在他怀里。
谢流萤拾起一看,那是个红彤彤还带着片绿叶的野果,还沾着露水。
谢流萤了然。
这是他和二师兄的接头暗号。
他穿了件厚一点的外袍,剪了烛火,提了个素色灯笼,收拾妥当才出了门。。
落地走了几步,便见朦胧月色下,那古树干上斜躺了个人,枕着一只手臂,百无聊赖地看着那稀疏的星空,神情阴郁,索然无味地啃着手里的野果。
“咳咳。”谢流萤清咳两声。
那人闻声看来,一见到谢流萤,阴郁一扫而光,神色都快活起来,好似那死人投了魂。他扔了苹果一跃而下,快步朝谢流萤走来。
一手接过谢流萤手里头的灯笼,一手揽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地上高大的身影同纤瘦的身影叠在了一起,他的语气说不出的畅快“小师弟,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磨蹭。”
二师兄沈缨还未逐出师门时,两人经常以此为暗号,晚上相约去后山修炼。
不过自从二师兄被逐出师门后,谢流萤已经许久未见过他了。
沈缨以前在太夜山的名气不输洛清疏,根骨极佳,天赋异禀,小小年纪破了三阶。不过行事不拘,爱招惹些桃花,实在浪荡风流了些。
“二师兄,你清减了不少。”
谢流萤侧头看他,只觉他两颊瘦了些,不见以往的俊俏风流,眼神淡漠许多,眼睛看起来有些疲惫。
沈缨笑了两声掩去眼中的不自然“我自从出了师门,无人约束,常入那勾栏院饮酒作乐,那些姑娘貌美娇俏,身体软的像水,声音黄莺似的动听,折腾得我无法安眠”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低头看时谢流萤已然从脖颈红到了耳朵尖。
他便不再说了。
转移话题道“我明日就准备启程去南越山修习了。”
谢流萤书看得多,地图也看了不少,那南越离太夜山极远,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
“那不是很久都见不到师兄了。”
谢流萤有些伤感。
沈缨哈哈一笑,半开玩笑“你若是舍不得我,同我一起去如何那南越四季如春风景秀丽,倒也很适合你养病。”
谢流萤未做回答,沈缨也不再追问,转言道“明日我便要走了,今日山下有灯会,街上热闹得很,同我去看看”
谢流萤点头算是同意,二人并排同行,走着走着沈缨便把他冰凉的手握在了温暖的掌心里,只觉握了块凉玉,温润细腻。
师兄弟牵手走个路也没什么,何况谢流萤是真不太舍得这个从小就宠着他的师兄,便自觉反握了一下沈缨的手。
这一下不要紧,沈缨刚下的决定又开始动荡起来。
二人走到街上时,只见街上张灯结彩,还有人放烟花。街边的摊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灯售卖,还时不时有一堆人围在一起猜灯谜。
谢流萤自街角走过来时,手里的素皮灯笼已经换成了个兔子灯。
他那样的长相比灯火还招人,白白净净玉人一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