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相拥而眠。
按照帝国婚姻法规定,如果一个aha在不违背oga意愿的情况下永久标记对方,那么他们就形成了事实婚姻,只要在管控会注册结婚就可以成为合法伴侣。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但沈净是沈世清的儿子,是帝国实际掌权人的继承者,而陆其樾只是平民,沈净明知道父亲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人做儿媳,却冒着葬送政治前程的危险标记了陆其樾。沈净有同爱人亡命天涯的觉悟,他让陆其樾带上陆绯然,并收拾好行李,自己则去打点出逃事宜,陆其樾答应了。
约定逃亡的那天下着罕见的大雪,天气实在太冷,可呆在候车大厅又会被摄像头发现,沈净一个人在月台从傍晚等到深夜,又从深夜守到太阳升起,无数行人从他眼前走过,每一次看到身形相似的人,沈净都误以为是他来了,可每一次都以失望告终。
当沈拾壹带着禁卫军找到沈净时,他已经冻晕过去,嘴唇发紫,脉搏弱得可以忽略不计,一连发了几天高烧才从昏迷中恢复过来。
也就是从那时起,陆其樾人间蒸发。
沈净再次听到陆其樾的大名,他已经是自由区的风云人物,为区政府效力,拥有势力范围,一朝出人头地风光无限。
从前的陆其樾看到沈净会亲昵地唤一声“小九”,然而那天在生存比赛中重逢,沈净知道他分明看见了自己,却像个陌生人一样彬彬有礼,亏得自己时刻准备冲出监控室,从那些亡命徒手上保护他
那一刻沈净才不得不承认,原来陷在感情里出不来的,从头到尾都只有自己一个。陆其樾一如初见,还是那样耀眼,时间的沉淀非但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岁月痕迹,反而让他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比从前更帅气了。
所以他不愿被自己无聊的爱情拴住,所以他清除掉腺体上的标记,继续他的风流人生。五年来一切想不通的地方都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释
沈净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覆在额前,隔绝了窗外的阳光,遮住紧密的双眼,漫无边际的黑暗让他回到了那个绝望的雪夜。
真蠢,竟然一度以为找到了真爱。
“少将军。”
熟悉的声音将沈净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放下手,余光扫到桌上跳出的全息屏,沈拾壹的脸出现在里面,早餐过后他就不见人影,沈净问了管家和女佣,大家都说没看到他。
沈净按下开门键,正打算问沈拾壹跑到哪里去了,话到嘴边,却因为看到他身旁的陆其樾而咽回去。沈净的大脑宕机两秒,若不是习惯了控制自己的一言一行,沈净无法确定自己会做出怎样的失态表现。
一进门便感受到来自雇主的冰冷视线,陆其樾只有一瞬的尴尬,立即换上人畜无害的笑脸。他并非刻意在沈净面前装不熟,对他来说,沈净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是他不曾有过的,他们从来没有成为过恋人,没有约好私奔,甚至陆其樾本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过一段记忆。
沈拾壹“私自外出没有告知少将军,非常抱歉。不过就算我提前报备,少将军也不会应允。”
沈净不想在前任面前失了风度,落下笑柄,正襟危坐的同时,调整到冷静自持的表情“你出去一上午就只是为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沈拾壹认真看着沈净“事关少将军的安全,必须挑选最合适的保镖。”
“无关紧要”本人非常善解人意“我先出去,你们吵完再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