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宫墙,金黄的琉璃瓦在冬阳下微微泛着光芒。
俩人眸光对视许久,直到那声柔柔弱弱,似泣似喜的“小五哥哥”四个字出口,嬴煜方才缓过了神儿来。
他动了动身子,适才不知何时歪着了,此时不紧不慢地坐正,那双眸子也淡然从容地从蓁蓁的脸上移了开。
张连忠跑了过来,“启禀皇上,适才是那叶云铭,叶大人家的千金叶杜若”
“丢出去。”
太监还未报完,嬴煜便清清冷冷地说了句,极是随意,而后抬手示意起驾,仿佛根本没有蓁蓁这个人一般。
蓁蓁一呆,瞬时怔了一下。
什么情况
她脸上那滴酝酿了许久方才出来的泪还没干,苦心设计的一场戏码也还没等演,这就完了就要被撵走了
的确。
皇撵转眼便再度起驾,蓁蓁再不自觉退避可不真就要让人撵了。
小姑娘赶紧起了身,垂首退到了一边,一时半会儿都没敢抬头,直到那步撵走远。
叶杜若被人架走,猫与失仪双重惊吓,人狼狈的很,更是早就傻了,此时猛然间惊觉过来,眼睛瞪得溜圆,“苏蓁蓁,你害我你是故意的苏蓁蓁”
蓁蓁也是这时方才想起她来。
那叶杜若不断地挣扎,回头叫嚷。
蓁蓁低身抱起了跑来的猫咪,秀眉微微蹙起,朝着叶杜若摇头,声音软糯,好心告诫。
“你不要吵了,眼下只是失仪,虽然给了皇上不好的印象,入宫怕是难了,但是别灰心,至少你还活着啊,再吵,保不齐要死人了。嘘嘘”
“苏蓁蓁”
“都说不要吵了。”
蓁蓁缓缓地摇了摇头,也摇了摇手,那小脸儿上尽是无辜,便仿佛此事与她没半点关系一般,而后颇为无奈地转了视线也转了身,摸着怀中的小猫,走了。
“苏蓁蓁”
叶杜若大怒。
蓁蓁此时哪会费心思想她,嬴煜之事还想不过来呢。她本想一石二鸟,岂料最关键的事儿没成,不过好在叶杜若这个烦人精怕是没机会入宫了。
回去的路上,蓁蓁一直想着此事,暗道自己适才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嬴煜只要不聋就应该能听见呀,但他竟是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与她说他便不好奇自己想了好多天才想出来的法子,一点用都没有啊,眼下还没了这筹码,可怎么办呢
这太难了。
养心殿中,嬴煜坐下,随手拿了本奏折刚要打开,不觉间脑中堪堪浮现了适才乘撵之时那个小姑娘出现的一幕。
殿外脚步声响,他也破天荒地没听见,直到谋士诸葛云笑着说了话。
“皇上在为何事忧心”
嬴煜这才回过神儿来,抬眸瞧他一眼,“先生来了。”
诸葛云躬身行礼,将脱下的披风交给太监。
赢煜自然不会说他刚才想起了个女人,转了话题没回答,直接说了正题。
“淮南线断,先生以为可会是淮南王从中作祟”
“臣以为并无可能。淮南王虽昔日与裴玄承略有交情,但眼下自顾不暇,断不敢妄为,此为其一,其二,裴玄承向来谨慎,此时处境,他会信任淮南王的可能性极小。臣以为以裴玄承之个性,他要么谁也不信,要么就只会相信靖国公。”
“嗯。”
“靖国公于裴玄承而言,如师如父。裴玄承早晚会联络他。”
赢煜扯了扯唇角,“如师如父,还是丈人。”
诸葛云缓缓捋须,但笑不语。
接着俩人又商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