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
还没入秋的风,却吹得人骨髓生寒。
他忽然想起方才,她竟然将手中的另一把伞放在一旁,转而主动与那人打了同一把。
男人阖眸。
――是他该得的,怎样都是该得的。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直到身旁的司机提醒,这才上了车。
小女孩追上来“姐姐有伞了,哥哥,那这把伞怎么办”
“留着吧,万一下次看见她没伞,记得送给她。”
“噢,好。”
“万一以后姐姐也像今天一样,有人接、也有伞呢”
男人身形在暗影中蓦地一僵。
那就祝福她吧,他想。
只是左胸腔内却难以遏制地,传来刀绞般锋利的痛楚,一秒一秒,一刀一刀,像是凌迟。
他深呼吸几番,最后笑了。
曾经决策果断、从不犹豫的男人,在这一秒竟垂眼苍白道“怎么办,哥哥也不知道。”
今晚是霍为定的酒楼,程懿在路上耽搁了几番,却也不是最后一个到。
霍为望穿秋水“冯风他妈的人呢,怎么还没来”
冯风不常和他们聚,但关系还可以,什么大事他也都知道。
终于,冯风在十分钟后姗姗来迟,却好像丢了魂儿似的,在包间里左看右看。
霍为不耐烦“你找嘛呢迟到就算了还不集中注意力,你是不是欠打”
冯风问得谨慎“那个,有、有女性同胞吗”
“你想什么呢,今天是男人的专场,”霍为无语了,“你这人有毛病吧,跟兄弟喝酒不香吗”
冯风像是做了很久心理斗争,这才看向程懿“我怎么,好像在楼下看到嫂子了”
霍为根本没犹豫“你他妈胡说什么呢看错了吧”
又战略性停顿,“哦,有可能来这吃饭吧,撞上也、也正常。”
冯风前阵子一直在伦敦,忙得连轴转,自然也不知道最近的事,继续试探道“最近吵架了吗”
霍为“你他妈别哪壶不开――”
程懿“你说。”
回应字数越少,事件越大,冯风现在已经后悔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好像看到她和一个男的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还,还有长辈。”
“应该是我看错了吧”
然那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程懿已经飞速起身,推开包厢门,站在最高处向下望。
楼下圆桌错落,好不热闹,仍是一眼就能发现她。
藕粉色连衣裙,身边坐着方才来接她的人,家长一对,欢声笑语,言笑晏晏。
他程懿追了几个月才追到手的姑娘,逃婚的第二天竟然就若无其事地坐在对面,跟别的男人一起――
见了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