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本是不动气的,因这背后牵扯到的是上一辈的恩怨情仇,她不敢说谁一定是对,谁一定是错,可这几个嘴碎的要拿祁昱说事作比,捧高踩低,她便见不得。
管你什么场合,管你说的是宣平侯府世子还是旁的,但凡涉及祁昱的不好,她骨子里就有种排斥,似小兽被人冒犯了心尖尖,必要反噬一口。
这么闹一出下来,整个宴席平和许多,那挑起话头的本就是个两面三刀的货色,瞧周氏不在,有意欺辱这个年轻的,谁料反被将了一军。
直到宴席结束,也再没有人去触云桑的恼。
散席后,陆氏围着她好一顿打量“平日瞧你软软的好欺负,没成想是个隐藏的小厉害”
沐云桑和沐远洲兄妹俩个的性子瞧着一个天一个地,实则一模一样。
但此时的云桑有些许醉了,对陆氏这话只笑了笑。她酒量不怎么好,父亲五杯倒,大哥四杯,她就是三杯倒,适才喝的都是甜甜的糯米酒,好喝是好喝,就是贪了嘴。
眼下这副鬼样子,她原想散席后找母亲说说话的,也只好不去了。
陆氏半搀扶着她,阿贝扶着右边,等人少了些才慢慢出了厅堂,外面已是一片朦胧的暗色。
祁昱只身立在堂外的梅树下,稀薄光影落下,冷峻面容端的是一派风光霁月,有几个夫人路过他身侧时都低低说道些什么,他听到世子夫人几字时,微不可查的拧了眉。
再去细细听,大致晓得是何事,一双剑眉蹙得死紧,脸色铁青着,愠怒止不住的涌上心头。
这个小没良心的。
真是没良心透了。
他才有意输了射箭比试,丢了宣平候府世子爷的面子,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去辩解挽回吗
明明是那么个娇软的人,说话都温声细语的,他怎么敢想这个女人炸毛的跟人当场较劲
“世子爷”
祁昱条件反射的的看去,看到不远处的几人,当下便迈大步子过去,脸色沉得能滴水,“怎的了”
陆氏忙解释“小桑这酒量实在不行,才喝了几杯糯米酒就成这副样子。”
“这副样子”云桑抬头,露出一张粉嫩的脸儿,拖着软绵绵的尾音问“是什么样子”
祁昱眉心狠狠跳动几下,顾不得旁的,转身微微躬下来,“我背她出去。”
陆氏自然是巴不得,和阿贝把人好生放上去,才松了口气,随于重打道回府。
阿贝则与阿东跟在主子身后,一路上都有国公府小厮立在过道两旁打灯笼照明,夜色渐浓,却不妨碍前路。
女眷的宴席设在后院,忠国公府是极宽敞的,背上有个絮絮叨叨说胡话的人,祁昱并未走得太快,一步一步,沉稳有力,生怕把人颠着。
云桑只是有些晕乎乎的,还不至于不省人事,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的,心里跟抹了蜜似的甜,丝毫不知这人才被自己气得要冒烟。
“祁昱,”她趴在祁昱耳畔,小小声的唤。
祁昱不说话,只是步子又缓了些。
没得到回应,云桑有些气恼,许是酒壮怂人胆,她额头一偏,唇瓣擦过男人耳垂时,轻轻的咬了一口。
不出意外的听到一声与夜色极为相称的闷哼。
“沐云桑”祁昱狠狠顿了步子,耳垂那块又麻又烫,搅得他呼吸急促了些。
可云桑浑然不觉,“那你倒是应我一下啊”
说罢,好似为了给他个重来一遍的机会,也是要自己应证一番,云桑又唤“祁”
话还没出口,只见身旁有三三两两的宾客走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