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历经前世那十几年,他性子越发深沉,令人难以捉摸。实则刚成亲那时,他们朝夕相处,从未逾越规矩,彼时也没有什么真真假假,云桑却也没弄懂过他。
她笑着迎上去,祁昱是冷脸,她处处体贴入微,从不抱怨,一年下来,祁昱还是冷脸。
反而是她渐渐知晓“真相”,开始疏远冷落他那时,祁昱却跟变了个人似的,得了什么好东西都忘她这处送,受了她的冷脸也毫不在意。
哪有人这般古怪的
云桑有些发怵,不知不觉中,那一腔炙热的情爱之上竟蒙上了一层迷雾,眼下还不知他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祁昱不比旁人,他性子要敏感得多,这厢许是要恼她,怨她,可也正是在意才会这样。
世间没有哪个男子能做到祁昱那般,不论她是生是死,不论有没有得到,他始终如一。
阿宝阿贝见主子一会子一个神色,相对视一眼,皆是摇头,阿贝温声宽慰道“夫人,您别伤神,总会好起来的,别拖垮了自个儿的身子才是要紧事。”
云桑笑了笑,十分认可这话,“对,不能伤神。”往后她都要开开心心的,决不能像前世那样郁郁寡欢。
主仆三个正说笑着,珠帘那处走来一个身着浅灰粗布衣裙的老妇,笑盈盈的道“夫人,养生汤熬好了。”
才听这话,云桑脸上那笑便不见踪影,神色一凝,冷眼扫过那碗浮着热气的汤水。
哪里是什么养生汤,分明是送命汤。
端汤来的是巯岳阁管事的王妈妈,正是一步步引着她发现“真相”的人,也是徐之琰最得心应手的棋子。
她想起那句她日日感恩戴德的喝,仆从一般伺候本世子,你说贱不贱,只恨不得撕碎徐之琰那丑恶的伪装,叫世人知晓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歹人。
然在这利欲熏心的候府,处处是徐之琰布下的眼线,行事稍有不慎便要走露风声,惹人生疑,小心驶得万年船,断断不能逞一时之快。
尤其是对付徐之琰那样过分谨慎,极其阴毒的人。
云桑收拢思绪站起身,伸手接过那汤,当着王妈妈的面一口饮尽,才不动声色的吩咐“劳烦王妈妈去书房找找那本诗集,待会我要去巯qiu岳阁。”
“哎好,老婆子这就去。”王妈妈不疑有他,接过那碗便转身出了寝屋。
阿宝阿贝正纳闷呢,找诗集这活儿怎的不吩咐她们啊下一瞬便见主子躬身呕吐不停,两人顿时急了“您怎么了”
云桑将方才喝下那汤水全吐到一旁的盆與里,听见一阵脚步声当即示意她们噤声“过后细说。”而后拿帕子拭去嘴角汤渍。
恰此时,王妈妈拿着本泛黄的册子进来“您瞧瞧是这个不”
云桑伸手接过,手指纤细白皙,缓缓抚过册子边角,才抬眸笑答“正是呢。”
她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甜软,王妈妈一整日的操劳疲惫在这三言两语间,竟被消除了一大半,她欣慰的看向年轻的夫人,模样俊俏,性子极好,一颦一笑间尽显端庄优雅,这是多少世家大族养不出的贵女啊,偏偏
王妈妈轻叹一声,“世子爷娶到您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
云桑笑而不语,忍不住在心里道她遇上宣平候府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阿宝阿贝察觉出异常,乖觉的闭紧了嘴巴。
巯岳阁在候府东南角落,四周植了薄竹,竹外是几颗桃花树,坏境清幽,鲜少有人来此,这是徐之琰养病的地方。
重生回来,云桑半分不想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