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才传来了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是赤足踏在地板上的声音那个男人总是不记得穿拖鞋,哪怕是在西伯利亚的家里。
明明我才是受赤足文化荼毒更深的日本人,可在家里嚷嚷着记得穿拖鞋的人从来都是我。
门链被轻轻摘了下来。他甚至都没有透过猫眼看上一眼他一向十分警惕,门口的防盗门链总是时时挂着的,可每次我敲门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特别地去确认。
“既然费佳这么轻易地就会开门,那为什么还要特地挂着门链啊。”我曾漫不经心地这样问过一句。
“因为我知道是你回来了。”他是这样回答我的“因为是奈维娅在门口,我能感觉得到。”
他聪明地好像神明一样,总是能一眼看穿我的想法。
熟悉的面容从门后闪了出来,他看着我,温声说了句“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
将房门彻底拉开,我才发现男人正赤脚站在玄关冰凉的石板地面上。只是看着我都替他觉得冷。
他身上挂着围裙,房间里飘着煮鲣鱼干时飘着的独有香气。
和着空气里飘着的一点若有若无的酒味儿。
费奥多尔很少会喝酒,更很少会在白天的时候喝酒。
他之所以会做出这种反常的行为,一定是因为预感到了什么吧。
我稍垂了眼,不再去看他,只是迈步进了房门。
“奈维娅回来得比预想当中要晚一点呢。”费奥多尔若无其事地回身踏上了比玄关高一截的地板。少量的酒精似乎还不足以剥夺他的理智“真是辛苦了。我在照着你之前说的方式尝试着煮味增汤,是你说仙有的那一种。”
他分明看见了我手里的钥匙,却都没有问上一句,为什么我拿着钥匙还特地按响了门铃,反而试图用这样笨拙的方式粉饰太平。
简直不像他。
我站在原地,甚至没有换下外出的鞋子。
“费奥多尔。”我艰涩地开口,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平静的语调叫着他的名字。叫出口的是最为疏远的方式。
我几乎从来都没有用名字加父称称呼过他“米哈伊洛维奇。”
他的身形顿在了原地,但他没有回头。
“我刚刚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情绪渐渐向上翻涌,我甚至觉得自己的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了。于是我努力做着深呼吸,似乎这样就能让我保持冷静和清醒一样。
“你猜我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