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了,明日到行宫后再洗吧。”季听懒得不想动弹。
申屠川安抚的帮她揉肩,等热水被送过来后才道“直接睡的话不解乏,明日起来会更累,到时候就难熬了,殿下若实在不想动,我来伺候便好。”
“算了吧,”季听可再也不干这种让他伺候沐浴的事,每次被伺候完都只会更累,“这屋里连个屏风都没有,待会儿你到外头去,本宫要自己洗。”
申屠川沉默片刻“殿下信不过我”
“你能信得过自己吗”季听斜了他一眼。
申屠川思索一瞬“我去外面等殿下。”说罢,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季听看着他果决的背影,没忍住笑了一声,随后又觉得没什么好笑的,立刻又绷起脸,咳了一声后便去沐浴了。
当热水漫过肌肤的一刹那,季听舒服得轻哼一声,一整日的疲惫好似都被驱散了一般,身子哪哪都透着舒服。她在这种舒服中闭着眼睛,很快便睡着了。
这一次她又做了有关前世的梦,这一次的梦境中,她出现在申屠家祖坟中的一座坟前,这座坟挨着申屠夫妇的衣冠冢,旁边还有一个空着的位置,也不知是留给谁的。
这座坟前的墓碑上,只写了申屠川之妻五个字,别的便没有了,可季听一眼看过去,便觉得这是埋自己的地方。
为何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做梦、且每个梦都真实且连贯
季听刚生出疑惑,便看到申屠川走了过来,当看清他的样子后,她微微怔愣一瞬。眼前的申屠川鬓角已经出现白发,眼角也多了几根皱纹,脊背也不如往日直了,虽然还是好看的,却多出了几分沧桑感。
她这是梦到很多年以后了
申屠川走到她身侧时眉眼微动,半晌才哑声开口“你还在。”
季听蹙眉看着他。
“自你下葬已经过了三年,我以为你不会再出现,没想到你还是来了,是因为知道我今日要做什么了吗”申屠川语气平静,却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
原来距离上次梦境中的事,已经过去三年了啊。季听越听心里越紧张,又一次觉着他这话是朝自己、而非朝墓中尸体说的。已经几次了,每次她都会生出这种感觉,她不信都是巧合。
可他分明也是看不到听不到她的,她之前便试过了。
“三年,你想要的,我都给了,你昔年受到的一切伤害,我都替你还给了季闻,他被万民唾骂,被文臣指责,被武将恼恨,而你这些年一直被冤的事,也大白于天下,”申屠川说着话,屈膝半跪在墓碑前,伸手抚上冰冷的墓碑,“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你再等我一日,我很快就回来。”
季听皱着眉头站在墓碑前,听着他低声说话,一时间竟什么都没想,等到他离开时,也下意识的跟了过去。
她刚跟了两步,申屠川便停了下来,老成不少的眉眼难得缓和“你要跟着我去”
季听“”不用想了,他肯定知道自己的存在
合着这么多次梦里,她根本不是什么旁观者,而是参与者季听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原本只是离奇的梦境,顿时变得诡异起来。好在申屠川没有再说话,而是抬脚走了,否则她肯定要被吓得醒过来。
见申屠川走远,她就赶紧跟了上去,跟着他一同进了皇宫,见到了前世死之前都没能见一面的好弟弟。
季闻远没有她想得风光,反而眼底黑青一身病气,怏怏的躺在床上,看到申屠川后咳了几声,有气无力的问一句“爱卿怎么突然来了”
“臣有一件关于凛庆长公主的事要同皇上说。”申屠川淡淡道。
季闻的咳嗽突然激烈起来,面色涨红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