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扑火,如此讽刺。
教皇盯着那燃烧的蜡烛,勃然大怒。
“混账”
教皇摔了杯子,砸了烛台,火烧了桌腿,火舌直直卷上。
侍者慌忙灭火。
教皇盛怒的脸在火光中明灭。
次日,教皇对韦臧下达刺杀令。
暗杀星隐。
星隐遭受刺杀,身受重伤。
韦臧任务失败,回来复命。
教皇闻言只轻飘飘地问了句,“哦,没死。”
而教皇还唇角带笑地反复读着星隐被刺杀之前寄来的一封信。
韦臧只觉一身冷汗,不知自己是否应该庆幸任务失败。
可自此之后,教皇频繁下达刺杀令。
而韦臧也终于明白,教皇是真的想要星隐死,并不是为了磨炼星隐。
韦臧刺杀失败之后,教皇陆续派出大虞最顶尖的刺客,可星隐命大,每每都从死亡边沿逃脱。
没有人猜得透教皇的想法。
不派人刺杀时,教皇对星隐极尽宠爱,最昂贵的药膏、毛皮大氅、甚至兵书都不远千里地往星隐那寄。
教皇甚至会为了星隐一句不懂,将自己关在书房,熬了两个日夜,读了一摞的书,给星隐写上一本笔记助星隐理解那晦涩难懂的兵书。
可教皇也会在面含微笑地读完星隐的书信的下一刻,满脸杀意地寻找最顶尖刺客,刺杀星隐。
没有人知道教皇究竟要干什么。
教皇的心思,越发地难猜。
教皇与星隐的通信从未断过。
教皇常常会在信中教导星隐御下之道、人手调配、平衡之道等等。
可教皇也在谆谆教诲星隐的同时将七星主祭调为兵部侍郎。
而教皇应当知道,七星主祭家的公子向来与星隐不合。
没过多久,星隐便被兵部从阿纳将军的麾下调往南部赫连将军麾下。
教皇没有阻止,而这也是星隐受难的开始。
衣衫狼狈的少年跪在大堂中央,上方的主事官威严的声音传来,“下跪者何人”
“星隐。”
那主事官眉头微皱了下,道“你说同军的士卒冒领你的功劳,砍了你斩杀之人的首级,你的战功簿上记录仅斩杀了五人,而被你申告的士卒却斩杀人头数十,你说这数十人皆是你斩杀而督战队却放任不理你是在质疑督战队的公正性可有证据”
星隐道“在场的士卒皆可证明那人根本就没上阵杀敌,趁我厮杀之际,躲在后头收割我所杀之人的首级,所有人都看到了”
主事官闻言,看向堂上站着的众人,道“他说所有人都看到了,可能有人愿意为他作证”
场上一片安静。
星隐抬头一个个望过去,视线所过之处,有低着头不看他的,有移开视线的,还有面带嘲讽的。于是他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哪怕他爬出了万人坑,他在众人眼中依旧是个人牲。人的偏见就如他脖颈上人牲的纹身一般难以消除。
他也明白了督战队原来并不是没有看见,只是他们也并不是全然公正的法则,而是有着各自偏见的血肉之躯。
主事官的判决落下“胡乱攀咬,搅乱军纪,军棍七十”
星隐抬头看向主事官,从那双满是鄙夷厌恶的眼中,明白了那多出的二十杖来自哪里,是来自那根深蒂固的偏见和冷漠的人心。
星隐满身是血的从刑房走回营帐,身后不知是谁鄙夷的啐了一句,“那人乃是兵部侍郎的侄子,他一小小人牲横冲直撞,愚蠢至极,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